南黎川木然地看著她,點點頭:「如果愛你會變態……希婭,我現在,的確是變態狂魔。」
「……」
「希婭,我也想要控制自己……我控制不住。」
他骨節分明的手抬起,像是想要撫摸一下她。
手伸到半空,被她抓起沙發靠背上的一個金色蛋的裝飾牙籤盒砸過去。
南黎川沒有避開,手被打了一下,金蛋掉在地上滾開。
「你別碰我,你走開,你好惡心啊!」伊希婭將抱枕一個個丟過來,動作太大,手臂被甩了一下,骨頭錯位的疼。
南黎川皺了下眉頭:「別亂動,你身上都是傷。」
「……」
「她的情緒太不穩定了,給她打一劑鎮定劑。」南黎川又轉過頭對醫生吩咐。
雖然伊希婭的身體他在第一時間檢查過,無大礙……
受傷的腳踝還是儘快醫治最好,她很疼。
磨破的膝蓋、手肘,都要儘快擦藥,以免惡化……
尤其是她擦破皮的鼻子和下巴,讓人心疼死了,她不能破相。
醫生從醫藥箱裡拿出針劑注入,由幾個傭人鉗制住伊希婭,強迫地給她的手臂上打著針劑。
鎮定的藥物慢慢地麻痹她的神經……
伊希婭瘋狂掙扎的身體漸漸安靜,眼皮翻了翻。
在沉睡過去以前,她還在罵……
「南黎川你是我見過的最骯髒最卑鄙的小人……被你喜歡……是我的可恥……」
可恥。
南黎川看著她閉上的眼睛,終於走上前兩步,可以靠近她了。
他伸出手,在她的臉上貼著,撫摸。
一直被他控制得很好的情緒,就在這頃刻間,山洪般的爆發。
他以為,他被她傷害得夠多,她做什麼說什麼,他都已經習慣了。
然而,一句句刺傷他的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他穿著銅牆鐵壁的心,還是插上了一個個的窟窿。
南黎川彎著腰,俯架在她的身上。
大顆的淚水從他的眼睛裡掉下去,一顆顆滴在她臉上。
他的嗓音也變得怪異,明明眼睛裡在流著液體,薄唇卻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如果可以選擇,我真希望拋棄一切就那麼死了。」
「……」
「伊希婭,我真的希望我死了。」
他喃喃地說著,看著她閉上的臉,眉頭還是緊皺的,臉上充斥著憤怒不堪。
至少他沒了,她記得他的,念著他的,都是他的好。
是他一手摧毀了所有。
傾其所有,最後在她的眼中落得個這樣的印象。
南黎川朝後退步,想靠近她,不敢褻瀆,又放不下手。
他好像是真的瘋魔了,控制不住自己,要變成一個魔化的鬼。
傭人很驚奇地張了張嘴:「家主!」
南黎川嘴角的弧度很大,似血一樣留在臉頰上的淚痕,漸漸乾涸:「希婭,你不該怪我的,要怪……只怪你落到了我手裡。」
「……」
「怪北挽君,到現在都沒發現你不見了。怪他不回來找你。」
「……」
「我憑什麼主動送你走,這是我的領地,蒼蠅飛進來也是我的。我錯在哪?」他古怪地笑著,「有本身他北挽君來跟我爭!他來帶你走!」
明明沒有任何人回應他,醫生帶著心憷,膽戰心驚地看著他。
家主好像真的瘋了……
「都看什麼看,還不快給她治傷!」
南黎川仿佛是站在鐵塔上俯望瀕臨城池的戰士,手裡拿著佩劍,遍體鱗傷,他眼前是被大火燒光的城市,整個世界生靈塗炭,就只有他而已。
他還是屹立著,連站都站不直了,還是要支撐著佩劍撐著。
他到底在撐什麼?
「伊希婭,我也很想有人回答我……我這放不掉的執念,到底是因為什麼?」
南黎川喃喃自語,仿佛他的世界裡就只有他和伊希婭兩個人。
客廳里陷入極端的詭異狀態。
傭人想說話又不敢發聲,很想……勸南黎川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他有專門的心理醫生,定時間給他做心理治療。
可惜,目前看來,沒有太大的效果啊。
南黎川頹然地轉身離開,他知道他沒有瘋,他的腦子無比清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