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們聽到主人不再追究懲罰,全都鬆口氣,跪在地上感謝:「謝四爺不殺之恩,謝伊小姐不殺之恩……」
伊希婭在心底冷笑,這是在諷刺麼?
如果她不答應的話,這些無辜的傭人下場是被活埋?
「不高興,」北挽宮修長的身姿過來,單手捏起她的下顎:「為什麼不高興?」
伊希婭臉倔強地別開,對他很是冷淡:「心情不好。」
「誰惹到你了?」
這句話問得伊希婭有些發自內心的冷笑。
「四爺這麼聰明,不會連這個都猜不到吧?」伊希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把我關在這裡,我永遠都不會高興。」
「城堡里你可以隨意走動,我沒有限制你的自由。」
伊希婭直接開門見山:「我想見我的兒子。」
「這個不行。」北挽宮坐在她身旁,修長的腿交迭,單手搭在她身後的靠背:「這是你和我之間的籌碼。」
「北挽宮,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伊希婭狠狠地瞪著他,「以為綁了老太爺就可以安穩坐上這個位置了?」
北挽宮眸子略沉,偏著頭看這女人的變化。
「即使你篡位成功,也無法堵住悠悠眾口,倒戈相向於你的人,明天一樣可以打著推翻你的旗幟揭竿而起。」
「我北挽宮既然做了就不怕別人的閒言碎語。」
「……」
「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北挽宮眼底湧起濃重的火焰,那火焰化作強大的野心將他吞噬:「為了這一天,我整整謀劃了十七年。」
伊希婭臉色淡然。
「在這十七年裡,我不止一天告誡自己一定要向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證明。」
「如果你只是想向老太爺證明他虧欠了你,那你已經做到了。」
「不。我要向他證明的是他當初看錯了眼,證明我比北挽君更適合這個位置。」
「……」
「從小到大他做什麼都是對的,他享受著一切我不曾擁有的所有!」
伊希婭不認為地隆起眉。
「我有野心、有手段、有謀略……」北挽宮俊臉陰鷙,手聚攏成拳,咬牙切齒:「為什麼他到現在還重視那個已經被剔除北挽候選人的廢物!?」
伊希婭冷聲糾正:「北挽君他不是廢物!」
「他若不是廢物,就不會在心愛女人和兒子被抓後,做個縮頭烏龜躲起來。」
「北挽君能贏你第一次,也會有第二次。我相信他此刻一定在某個地方想辦法救我和孩子,我相信他!」伊希婭眼中帶著濃重的堅定。
「愚蠢的女人。」北挽宮不屑地冷笑一聲,「我就不明白了,現在我才是整個北挽家族最高的王者,北挽君已經是個平民了,他保護不了你,跟我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
「難道你到現在都看不明白?北挽君他根本沒有能力來救你,他就是個廢物,我躲起來了!」
「他不是!」伊希婭眼睛通紅,氣得雙眉緊皺。
「如果他不是,為什麼我放出消息這麼久,他一點行動都沒有?」北挽宮冷笑,「別跟我說他隱藏很好,現在法國就算飛進一隻蒼蠅我都能清楚知道底細。」
「……」伊希婭被問得無法反駁。
她也不知道北挽君到底怎麼了,他們都分開這麼久了,他都沒找到自己。
「你死心吧,他絕對不會來救你了。」
伊希婭眼睛紅得像只兔子:「我不相信……」
「由不得你不相信,他是愛你,但他更愛權利,當你和權利比起來他自然選擇後者。」
「不會的,北挽君不是那樣的人。如果他真愛權利,當初就不會因為我放棄繼承人的身份。」
「那是因為他想謀取更多的利益,或者,這是他的一種手段。」
伊希婭腦袋發蒙,這句話好熟悉,她記得南黎雪臨死前也曾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不對,他們經歷了這麼多,她應該相信北挽君,她相信他!
「你別浪費口舌了,我是不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北挽君他不可能一個人拋下我們不管的,我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
伊希婭鼻子酸澀:「因為,即使是在我們最艱難的時候,即使是在我們互不信任的時候,即使是在我們互相傷害的時候……我和他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對方。」
北挽宮臉色冷然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