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她也一陣陣地驚醒,期待著他會來她的夢裡。
像是累了太久,在夢裡她找到家的感覺,幻想著自己安心地躺在門墩之下睡著了,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
因為在夢裡,她終於看到北挽宮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說很想她……
夏唯安的鼻子眼睛發酸,她也想他,好想好想。
她好像夢到了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場景……
在她無助絕望的時候,是他為她帶來黑暗裡唯一的光束……
男人身穿紅色的軍裝,騎著高頭大馬飛奔而來,朝她溫柔地伸出手。
夏唯安小臉髒兮兮的,渾身是傷地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把手交在他手裡。
那觸感……就仿佛發生在昨天,每次回憶到那天,她都是幸福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夏,叫唯安……」
「夏唯安。」男人磁性的嗓音重複念著她的名字。
她赤腳站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那些人撕扯得不成樣子,長發亂糟糟地披散在雙肩。
男人單腿跪下蹲在她面前,修長的手指撫摸她腳上的傷:「為什麼不穿鞋子?」
「我……我已經習慣了。」她每次都會被欺負得很慘,鞋子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男人抬頭深凝地望著她:「跟我走,以後我保護你,這個世上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從那天后,她真的跟著眼前這個男人回到了法國。
他讓人定製了一雙獨屬於她的鞋子,站在鏡子前她都快要認不出自己了……
穿上了漂亮的連衣裙,美麗的鞋子她仿佛重生的浴火鳳凰般美麗綻放。
「像,真像。」男人盯著她的臉發愣地道來。
「像誰?」
「一個故人。」男人一雙紫眸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瞳孔,「你願意永遠跟隨我?」
「我的命是你救的,這一世你讓我做什麼唯安都無怨無悔。」
「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當時她並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讓她做什麼,直到最後才明白,她在他眼裡只是個復仇的棋子。
可是她呢,好像從一開始見面就愛上他了……
她明白,以她的身份是永遠都不可能與他在一起,所以她把這份愛默默地放在心裡。
噹噹當……
壁鐘敲響到第七聲,夏唯安隱隱約約睜開眼,窗戶打開,大片鴿子在窗柩上飛撲開了。
燦爛的陽光穿過漂泊的霧氣投擲在地板上。
夏唯安像是睡了一個世紀,迷茫地攥著被子坐起身,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變得好安靜……
伊希婭站在床邊,白色的荷葉邊長裙,讓她看上去優雅知性。
「你醒了?床頭柜上有熱牛奶。」
「希婭……」夏唯安張了張澀啞的唇,「我還活著?」
伊希婭認真地回頭凝視:「你想隨北挽宮一起死?」
「……」夏唯安微抿著唇,她以為夢裡那麼痛,是自己要死了。
死了以後她就可以永遠跟北挽宮在一起了。
「你不能死,未來還有更好的生活在等著你。」
伊希婭走過來,將牛奶杯遞給她。
「沒了他,我的世界都沒顏色了,還有什麼更好的生活。」夏唯安緊緊地攥著杯子,目光黯然。
「當然有了,你不想跟北挽宮在一起了麼?」
夏唯安眼神一亮:「宮尚還活著嗎?」
「他已經死了。」
夏唯安的心臟重重地鈍擊,握不穩牛奶杯。
「不過,雖然曾經的北挽四爺死了……」伊希婭慢聲說,「但未來的他還活著。」
夏唯安聽不懂,眼睛模糊著霧氣。
是活在她心裡的意思嗎?
「我想去見他……我想他了,帶我去看他……」
「……」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任何身份可以去看他。希婭,求求你,我現在就想見他……哪怕讓我只對他說一句話。」
伊希婭握住她的手,輕嘆口氣認真看她:「唯安,如果……有一個和北挽宮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但他已經不是四爺了……你要他麼?」
「怎麼會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希婭你在逗我麼?」夏唯安擦了擦眼淚,有些可笑地道。
「嗯……其實當年北挽宮的母親生的是一對雙胞胎……只是大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