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瑾本想說自己可以走,江溯流卻絲毫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走進大門。在管家驚訝的表情下,江溯流淡淡地說道:「管家,請幫我拿一下緊急醫藥箱和冰塊,謝謝。」說完,抱著封瑾上了樓。
喬納森見自己留下也只能幹等,便拒絕了管家的挽留,打算去老地方找老友負荊請罪。想到剛剛封瑾受傷的那一幕,喬納森眉心皺起。他對封瑾真是沒了脾氣,換一個人使用這樣的招式,他直接拎出去讓他滾蛋!可是封瑾不一樣,從十五歲便做了他的學生,情意深厚,他之於她如同教父一般的存在。
從一開始,封瑾在格鬥方面便顯示出了驚人的天賦。他愛才心起,可她不適合參加任何競賽,她所學的只適用於防身和磨鍊自身意志。
雖然,這本就是本意。可封瑾總能讓他無可奈何,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從來都是突發奇招,然後險勝。
一如很多年前。
喬納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再去想過去並不愉快的記憶。
這一次,封瑾的傷勢並不重,卻也令人憂心。
特別她現在還是盛安掌舵人的前提下,也不知道那個不講道理的老頭子會怎樣瞪眼珠子。
樓上,臥房。
封瑾半靠在柔軟的床上,她已經放棄說什麼了,就這麼看著江溯流動作。
不愧是醫生,動作細緻而認真,面上神情也很嚴肅。
封瑾先前在女傭的幫助下,只用溫水擦拭了身體,然後換了一套寬鬆的素色居家服。而這些,還是江溯流最後的讓步,怕她傷勢加重,故而不讓她用熱水沐浴。此時的她半靠在靠枕上,臥室里開著空調,為了避免她著涼,身上被蓋了涼被,受傷的腳踝被人一手握住,然後一大袋冰塊覆在腫起來的地方。
那感覺並不怎麼好,封瑾下意識地移動了自己的腳。
卻在下一刻,腳踝被一隻手扣住。
「總裁,您別動。」江溯流的口氣不似以往恭敬,甚至帶著一絲命令。
封瑾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愣,然後沒有再動。
室內很安靜,封瑾有些困了,訓練場太累,格鬥果然是減壓的最好方式。只是腳這一受傷,大概每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吧。
睡意漸漸襲來,封瑾靠著柔軟的靠枕,就這麼睡了過去。
看著她安靜的沒有一絲防備的睡顏,江溯流心中沒有任何旖旎想法。
那樣的畫面讓他再次回想起了那個時候,她孤軍奮戰,哪怕精疲力竭身體負荷不了,她依然保持著冷靜,仿佛什麼都能撐住。
直到最後看到了喬納森,才安心地失去了意識。
這人,一直以來都這樣。
讓人無端地放不下。
窗外,夜色悄然而至。
江溯流看到腫起來的部位已經好多了,這才用外傷噴劑噴在她的腳踝處,然後用指腹輕輕揉捏著,等吸收地差不多了之後用紗布將傷處纏上,然後在她受傷的右腳下墊了一個軟枕。未免她亂動,江溯流一直沒有離開,守在她的床邊。
也許因著疼痛,封瑾眉心輕微蹙起,睡得並不安穩。
臥室的燈光也被江溯流調為微弱,並不會刺眼。
期間封父也過來了一趟,並沒有驚擾封瑾的睡眠,示意江溯流出來一趟,江溯流看了眼熟睡中的封瑾,然後跟了出去。
封父原本想責怪江溯流怎麼不送封瑾去醫院,但在聽到江溯流本身便是英國某家貴族醫院的醫生時閉了口,他看了眼江溯流,嘆了口氣,一瞬間仿佛不再是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封啟盛,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他深知人心的善變,所以對於這個唯一的女兒,從來沒有放鬆教導,也從來沒有掩飾將自己的女兒當做繼承人來培養。不是他不通情理,而是偌大的公司倘若女兒不繼承,落在虎狼的手中,那才是悔不當初。不如教會女兒現實的處世之道,哪怕離開了封家,也依然可以很好地生存。
真正的財富不是財富本身,而是閱歷與沉靜的心,千帆過盡的泰然自若。
只是婚姻之於她,也許會比一般人坎坷。
「好好待阿瑾。」
最終,封父也只說了一句萬千父親會說的話。簡單而平凡,卻包含了一位父親對女兒所有的愛。
「好。」
目送封父離開,江溯流收起心底那一絲沒由來的失落,他深吸了口氣,回到了封瑾的臥室。他站在她的床邊,看著她的睡顏,眼眸中一片晦暗不明。
封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