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很安靜,封瑾視線落在他的身上,眼底看不出情緒。
江溯流取過了沾著藥酒的藥棉,冰涼的觸感徘徊在腳踝處。這時,江溯流抬眸,那雙清冷卻又惑人的桃花眼對上了封瑾沉靜的眼,他似乎嘆了口氣,說道:「您忍著點。」
「嗯。」
下一秒,封瑾十指摳著布藝沙發的表面,眉頭緊鎖,這樣的疼痛不鑽心,也不刺骨,斷骨之痛封瑾也受過,並沒有那麼難以忍受。
可眼下,這樣酸脹疼痛伴隨著極難以形容的□□感讓她臉色微變,隨著時間,薄汗一點一點布滿前額,她下意識地咬住下唇,這樣才能不發出聲音。
「總裁,您別咬著自己的唇,這樣會傷到自己。」江溯流看到封瑾因著忍耐緊咬下唇,睫毛輕顫,眼角濕潤,此時的她看起來竟透著幾分脆弱,令人心生憐惜。他聲音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柔,「總裁,出聲也沒事。」
說完,他手上的動作停下,起身去將手上的藥酒洗乾淨,回來的時候手中拿了條手帕,遞到封瑾的跟前。
封瑾緩了口氣,接過手帕,將額上的汗珠拭去,「謝謝。」接著封瑾面前出現了一杯溫水,她抬頭看了眼江溯流,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才稍微感覺好些。
「是不是可以了?」她問道。
「還需要幾個步驟。」江溯流如實說道。
封瑾手拿著杯子的動作一僵,哪怕眼中沒有沒有絲毫波動,可莫名地,江溯流感覺到了她的抗拒。
在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封瑾定定看了他幾眼,說道:「那你做吧。」
聞言,江溯流蹲下身,再次用藥棉沾上藥酒敷在腫起來的部位,然後用指腹一點一點地蹭。也許是疼的緣故,封瑾抓著水杯的手微微用力,骨節顯得有些蒼白。
江溯流也察覺到了,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放輕了,可回過神發現這樣不行,又加重了力道。
「嗯,」封瑾皺眉無力地靠在軟枕上喘息著,「江溯流」
聽到她喚自己的名字,江溯流感覺到心底仿佛被羽毛輕輕拂過,帶來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感。他迅速將其壓下,清冷的聲音安撫道:「總裁,我在,您忍著點,很快就不疼了。」
十分鐘過後,封瑾懨懨地靠在沙發上,垂眸看著蹲在她腳邊的男人。
此時的江溯流正拿著一個裝著膏狀物的罐子,手上戴了一次性手套,一點一點將那膏狀物塗抹在她的腳踝處,獨屬於中藥的氣味並不十分難聞,微涼的觸感也緩解了剛才所帶來的不適感。
將藥物抹勻,江溯流脫下一次性手套,取過備好的紗布塊和覆在她的腳踝處,再用紗布條裹住,一切就緒,江溯流收拾好托盤上的物品,打算起身。
「江秘書。」
江溯流仰頭看著她,清冷的眼眸似疑惑,下意識地問道:「還疼嗎?」
封瑾搖了搖頭,視線落在了他的臉上,幫她擦藥他看起來也並不輕鬆,連額前的發也被汗濕了,她俯身摘下他的眼鏡。
「總裁?」江溯流僵住不動。
忽然,那手撥了撥他額前的發,手腕間傳來淡淡的馨香,是沐浴露混合了她身上的氣息,令他瞳孔微縮、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下一刻,江溯流抬手將她的手腕扣住,聲音低沉:「總裁,您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江溯流鬆開她的手腕,起身拿過一旁的托盤離開。
那背影,頗有股子落荒而逃的意味。
甚至,忘了問她拿落下的眼鏡。
門被關上,封瑾看著自己手上的眼鏡,幽幽道:「果然是平光眼鏡。」
想到剛剛摘下他眼鏡的那瞬間,那雙惑人的桃花眼很漂亮,讓人移不開眼,清冷禁慾卻又透著一絲邪氣。
如此矛盾而尖銳的碰撞不會將他的氣質折損,反倒讓他更為矚目。
這樣的人不會是作為秘書存在。
也難怪要戴這平光眼鏡,確實可以掩去那雙眼睛所帶來的驚艷感。
江溯流並沒有忘記此時的封瑾腳上的傷不便移動,所以很快艾麗西亞走了過來,手中端了一杯溫熱的牛奶。一看便是江溯流交代的,喝完牛奶的封瑾在艾麗西亞的幫助下,再次簡單地洗漱,準備睡覺。
當臥室只剩下她一個人,月光透過窗紗灑在床上,沉靜的眸子半遮,睡意襲來。
很快,陷入了好眠。
外面夜色深沉,路燈昏黃的燈光與樹影交錯,偶爾傳來昆蟲的鳴叫聲。
而此時,另一邊的江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