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傷男刀槍不入的身體如豆腐一般,伴著慘叫身上冒出黑氣, 燒傷男由內而外地化開, 很快成了空氣的一份子。
見狀。
高個的身影用衣袖掩住了臉,像是在嫌棄江諦的手法太過噁心。
在江諦收回骰子時。
孔午起身, 語氣很是柔和:「殭屍成僵也需幾年,他好歹是你近些年新養出的棋子, 好端端的殺他作甚。」
與江諦的異族服飾不同。
孔午身穿古時的白紗長袍,腰肌被一根暗紅腰帶束著。
他的腰側沒有墜玉佩。
而是墜著幾根栩栩如生的白色孔雀羽,尾羽的眼斑反射著奪目的光彩。
他雙目狹長,鼻樑挺直, 明明是男人卻帶著股陰柔和說不上來的魅,氣質與長相都帶著些雌雄難辨。
江諦小孩子氣得抱著胳膊冷哼:「廢物沒有活著的必要,快繼續下棋,我心情不好,這次你要讓我十個子!」
剛站起來的孔午:「……」
不一會兒。
棋下到一半。
江諦眼看又要被殺的片甲不留。
他怒摔黑子:「羅睺那個狗東西把我們關在這裡幾百年,說是守護此墓,實則軟禁,欺僵太甚!也不知道三摩提沒了你我會不會亂成一鍋粥,我們殺出去吧!?」
孔午定住棋子。
與江諦的暴躁不同。
他溫文爾雅一笑。
一點點挪動黑白子。
慢慢恢復棋盤上的布局,不讓江諦有悔棋的機會。
孔午看著棋盤,指著其中一枚黑子:「棋盤多了顆棋子。」
江諦摸下巴,一副備有先見之明的嘚瑟樣:「你怎麼知道我在守墓前把棋盤法器分成很多份落在各地陰穴,為我增添新的棋子?現在想來一定多了不少只僵。」
孔午不知道。
他指的是眼前的黑子。
也是在指燒傷男口中的那個人。
孔午將一枚黑子砸向江諦:「再讓我發現你耍滑頭,你自己跟牆下去。」
江諦搖頭:「不行,我們不是兄弟嗎!?是兄弟就要陪我下棋!」
孔午看向不遠處只可近不可出的陣法:「你不是想出去嗎?」
江諦眼睛越來越亮。
他好說歹說。
孔午終於發現守墓的枯燥。
願意和他殺出去了!?
就在江諦擼起袖子時。
孔午突然開口。
「你可要想清楚。」
「一旦出去,我們便不再是我們。」
「屆時,少不得會沾染因果。」
「或許會僥倖奪得一片生機, 也或許,世上再無孔午、江諦。」
江諦冷哼一聲。
幾百年前。
三界繁榮一片。
無論是何種族都能出現在光下。
他們以為阿修羅族會被滅, 是因為阿修羅天生邪惡不服管教。
可他們沒有想到。
除了人族,這片天地沒有想過讓任何種族存活於世。
天道不公。
以萬物為芻狗。
卻偏偏獨愛人族。
江諦咧起嘴,笑得十分癲狂:「我們現在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適者生存,世間理應有我們的一份。」
他那雙殷紅的薄唇分明是笑著,火光卻在他漆黑的眼底斜投下一線陰影。
顯出幾分深藏的冷戾,他遠遠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無害、純真。
江諦看向孔午:「這不就是我們願意與阿修羅那幫傢伙同流合污的原因?」
他猩紅眼眸一眯,沒有忘記他們為什麼與阿修羅站在一起。
幾百年前。
大明王朝的雲澤年間。
他還是一個人。
一個有兄長關懷的人。
因為謠言,他那征戰四方手握三十萬大軍的阿兄被皇帝忌憚,落了個身首異處。
即便死後成僵,他也不信他阿兄那麼好的人會是阿修羅王的轉世。
他的阿兄是百姓所敬仰的鎮國將軍,是會為民請命的異姓王。
不可能是阿修羅!
說起阿修羅。
孔午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墓門。
墓里埋葬著江諦的兄長,埋葬著羅睺自以為的阿修羅王。
孔午搖頭:「數百年已過,不知道羅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