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宗壹並沒有將痛苦掛在臉上,卻無時無刻不在強顏歡笑。
乍暖尚且有還寒的一刻。
早早知道自己命運的郎宗壹,卻永遠無法再被溫暖。
然而。
郎宗壹的人生不該這樣。
他生活在昂貴與奢華堆砌而成的堡壘,他本該備受悉心的呵護,學著享受紙醉金迷的美好生活,卻步步難行、舉步維艱。
明明郎宗壹只有21歲。
卻把日子掰成兩半過。
好像與所有幸福背道而馳。
如果是意志力不強的人,飽受這種煎熬,大概率會變得癲狂邪異。
然而。
郎宗壹沒有。
他深愛家人勝過愛自己。
他只在孩子時放棄了自己,只放棄自己那麼一次……
在今天之前。
晏玖不知道郎宗壹還有這種過去,更不知道這麼悽慘的過去會是她師兄的。
郎宗壹看向晏玖的眼睛。
就被灼得撇開視線。
郎宗壹後退半步:「你沒事吧?」
他好奇他爸媽說了什麼。
竟然會讓晏玖變得欲言又止。
瀑布由上至下。
在重力的加持下砸在水面,緩緩崩解,變成更加細膩的水點。
水點飛起又落下,最後落進了一雙小心翼翼地望向郎宗壹的眼眸里。
晏玖側眸,看了看飛流直下的瀑布:「我叫晏玖,小名阿玖。」
郎宗壹不是很想進行談論雙方小名的環節:「晏玖同志到底想表達什麼?」
晏玖想說有她在,她不會讓郎宗壹再被面相之說困住。
可她向來順應天道,而且,系統有限制,她無法讓郎宗壹長命。
給人希望,再給人絕望的事她不想做。
晏玖聲音有些微顫:「如果我說你正是我在找的師兄,你怎麼看?」
郎宗壹很想說不要鬧。
但晏玖的神情太過認真。
晏玖不止一次說他是她師兄,他雖然覺得荒謬,卻又不好打擊人。
晏玖此人有些偏執。
很明顯。
她把尋找師父師兄當成了執念。
郎宗壹只道:「原因呢?」
晏玖笑了笑,將她來自平行世界的事情一字不差地告訴郎宗壹。
郎宗壹瞳孔一縮:「你竟然來自,這不該是秘密嗎?」
他第一想法是怪不得晏玖有師父和師兄、怪不得晏玖突然懂玄術,第二想法就是晏玖離魂一次,難不成瘋了嗎?
為什麼要把這種秘密告訴他?
不怕他傳出去嗎?
他看著把事不當事的晏玖,很不明白對方的腦迴路。
他們沒有熟到互掀老底的時候吧?
晏玖亮出藏在靈魂里的牽引咒:「師兄對我來說,我的一切都不是秘密。」
說著。
晏玖去探郎宗壹的靈魂。
行至一半。
晏玖緩緩停下,並禮貌詢問:「我可以看一眼師兄的靈魂嗎?」
在玄學界。
人身是本體,靈魂就是根本。
一旦傷及根本,那是不可修復。
所以。
沒有人會傻到把靈魂給另一個人看。
郎宗壹想著打消晏玖的想法,又想著反正他也沒有多少時日了。
給人看看也無妨。
晏玖笑彎了眉,卻在發現郎宗壹靈魂殘缺時,臉色驟變。
郎宗壹沒有意外晏玖的變臉色:「我沒有牽引咒很正常,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偶爾有一兩個人相似也……」
晏玖打斷,神情嚴肅:「師兄你知道你的靈魂缺了一魂一魄嗎?」
郎宗壹:「???」
一時間。
郎宗壹不知道是該糾正晏玖的稱呼,還是該詢問他的靈魂問題。
晏玖正色:「靈魂損傷,本體不可能察覺不到,除非靈魂缺失發生在你本體無法察覺時,那八年,你還記得多少?」
郎宗壹的腦海下意識閃過那個愛吃臭豆腐的人,餘下都是他的爸媽為什麼連他昏迷的事也要告訴晏玖。
他揉了揉太陽穴。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見狀。
晏玖踮起腳尖:「我幫師兄揉?」
面對突然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