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擦。
景衔就那么笑着,盯着这边。气氛够不上针锋相对,但绝对炽烈。要是他动手,我就立马转身高呼魏庄的姓名。可是他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明明说了要杀我,现在却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想放松警惕,却又害怕一放松就没了命。
全身紧张时,人的身体会变得特别敏感。比如这时,木屋里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却能打破了寂静。景衔听到这个声音,那种笑意消失了,微微转头看了眼木屋,闭上眼伸手在鼻梁处揉了揉。这种明明应该是疲倦时才有的姿态,他做起来就是有一种警告的意味在里面。
“你可知这屋里的是何人?”景衔放下手,那眼中没有了警告的意味,可是充满了杀气。这种眼神使我想到了周星驰的那部《功夫》,里面有两位盲人琴师演奏乐曲时,那杀气仿佛变成了千军万马,向对手扑去。
而我,在景衔的身上看到了这种东西。
刚才他只是眼神像蛇,现在整个人都化身为兽。单单是坐在那里,就让我止不住地给跪了。
我……也真的跪了。膝盖像是中了一箭般地站不稳,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我感觉压力很大。
他见到我这副样子,微微抬了抬下巴。
“荆何?”没办法,我根本就不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知道也就两三个。而与魏庄还有景衔有关联的人,我也就知道那么一个。而且秦三说这个人也想看看魏庄。
“想看看他吗?”景衔诱惑一般地询问道。
我盯着他,景衔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像是作假的表情,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他不是个好东西,能令他兴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就说:“那就不……”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因为景衔脸上那种跃跃欲试的表情没有了,眼睛斜睨着我。同样的表情魏庄做起来像是眼抽筋,他做起来却有种妖魔的气质。
“那就不如见上一见吧……”我连忙改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不从命吗?
景衔又抬了抬下巴,那种志得意满的表情让我很是无语。但是心里又非常奇怪。
按理说景衔和荆何不是相爱的吗?但是看刚才那种表情,景衔却仿佛对荆何漠不关心,或者说把他当成了一个筹码。
小木屋虽小,却五脏俱全,俨然是一个山中别墅。
我一走进去,便有种走进日本和室的感觉。入口是玄关,右边一个木柜,木头的纹理被磨损得有些旧。再往里面走,客厅小小的,家具也只有两三件,都磨损得厉害。旁边又是一间和室,景衔走过去的时候拉门自动滑开,一个人睡在里面。
那个人盖着老旧的被子,就是那种白底红绸面,然后用粗棉线缝合的被子。那个人躺在被子里,却只突起了小小的一片。
我的心中忽然不是个滋味,对荆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有个你一直讨厌的妞儿,忽然间变得让你不再那么讨厌了。这时却看到她和她的前男友不清不楚。那心里吧,说不上是妒忌,就是有点不那么舒服。而荆何显然就是那个前男友。
但我好歹也是个爷们儿,争风吃醋什么的不是我的个性。我也就走了过去,想探得那荆何的庐山真面目。
说起来要不是这个荆何叫我叔父给魏庄介绍媳妇儿,叔父或许也选不上我。这人是我苦难生活的另一个源头。
等真的看到荆何了,我心里又觉得难受。
荆何……很老了。
我见过的老人不少,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老人能比拟荆何带给我的震撼。比起一个老人,他更像是一具会动的干尸。蜡黄的皮肤,凹陷的脸颊,老人斑遍布,还有坏死的眼睛,以及所剩无几的白发。
景衔走过去的时候,他的头微微转动,嘴里吐出两个音。我没听清,景衔也没有答应。
荆何见没有人回应,动了动喉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发出了两个字——“魏庄”。
我愣在原地,景衔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尼玛都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荆何叫的不是景衔,而是魏庄?!
“魏庄……”荆何又叫了一句,一滴浅红色的眼泪从他眼中流出。我看了于心不忍,只得转头盯着景衔。
荆何又叫了几声,那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我心中更是不舒服。这景衔答应一声会死?
“嗯。”我含糊着声音答应了一声,只希望他别再叫了。荆何果真闭上了嘴。景衔看了我一眼,嘴角轻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