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也低頭看著他,一動不動。
半晌,池肅「啪」一聲將茶杯擱在矮几上,起身上前,眉宇間一片黑沉,他上下打量了池律半天,沉聲道:「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唐松靈的媽媽生病了,需要很大一筆錢治病,具體什麼病,我想您調查的比我清楚,醫院那邊我給齊叔叔打過招呼了。」
池律寒著眼看他,厲聲道:「你真是長本事了,連這口你都敢開!我今天就告訴你,我和你媽,是堅決不會同意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池律簇了簇眉,低聲道:「那我也告訴您,我不會和他分開,死也不會。」他盯著池肅暴怒的眼睛道:「您不借也沒關係,我去借,去掙,總能湊夠錢。」
池肅瞪大眼睛看著他,像是不敢相信,過來會兒,突然冷哼道:「你要真這麼能耐,就不會來找我。這筆錢,你應該很著急用吧?」
池律垂下眼,他說對了,苗韻的病情隨時都有可能惡化,現在她身上已經有很多併發症,唐松靈隨時都在準備將自己的腎摘走,他不敢冒險拖太長時間。
池律吸了口氣,抬眼看他:「只要您肯借給我,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好,錢馬上就能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和他分手。」
池律閉了閉眼,好像早料到他說這麼說,平靜道:「我說過了,不可能。」
「啪——」
池肅想都沒想,揚手就是一把掌,怒喝道:「那就別想!」
池律還沒來得及反應,背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呼,秦玉賢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外,見他被打趕緊跑進來攔在前面,「幹什麼呀?!能不能好好說話別總動手動腳?」
池肅氣極了,指著池律沖秦玉賢吼:「你生的逆子!要和男人談戀愛攔都攔不住,不該打?!」
池律定定看了他一會兒,轉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池肅怒不可遏,「真是反了!」
池律頓住腳步,轉身看他。
周圍空氣好似都緊繃起來,只要一點火星子就能燃爆。
反倒是秦玉賢比較冷靜,撫著池肅劇烈起伏的胸口道:「快別生氣,你倆父子一個樣,都這麼倔。」
「哼!」
秦玉賢一看池肅這邊說不通,轉頭對立在門口的池律道:「你剛剛說只要給你錢,讓你做什麼都可以?」
池律淡淡嗯了一聲。
「好,既然這樣,我和你爸都各退一步,你既然不肯分開,那就先不說這個。我們給你錢,下學期開學,就去國外進修,好好做你的交換生。」
他垂眼站了很久,才有抬頭道:「我可以出國,但只留他在國內我不放心。」
池肅立刻怒道:「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去害他?」
池律滿臉都明晃晃地寫著那可不一定,他思索了下道:「父親從來都是清正廉明的,我可以相信您不會對一個絲毫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動手,對嗎?」
可是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足以證明他有多單純。池肅要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如何在政界翻雲覆雨四十年。
那天天氣很好,湛藍的天幕沒有一絲雜色。
唐松靈心情忐忑得敲響藍湖小區的門,他不知道池律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不多時門便開了,池律還是以前的樣子,沒什麼變化,硬要說,就是臉上有些淡淡的,沒有以前一見他便眼角盪開的柔意。
唐松靈心裡酸澀難受,自從那天離開,已經很久沒見他了,眼看要開學,才收到池律的消息。
他想抱抱池律,但看他淡漠的樣子,又有些生怯。遲疑了一會兒,囁嚅道:「你、你最近都在幹什麼啊,還還好嗎?」
「在準備出國的事。」
唐松靈愣了下,滿眼驚愕,「出國?!為、為什麼啊?」
池律看了他一眼,俯身坐在沙發上,語氣有些淡淡的,「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出國嗎?」
「是因為我沒說實話嗎?對不起,以後、以後絕對不會了。」唐松靈慌了,亦步亦趨跟上去,「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你可以出國,幹什麼都可以,但是不要分手,求你了」
池律垂眼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半晌,突然將他一把提起來,兜著有些瑟縮的後腦勺狠狠親下去。
他吻得很用力,帶著濃重的掠奪意味,像是要把以後見不到的日子都補上,很快兩人唇舌間便蔓延開濃重的鐵鏽味。
舌尖唇瓣傳來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