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閒下來,就又開始想池律。
這麼多年,唐松靈不知道換幻想過多少次屏幕里那道背影回眸時的樣子,他還記的自己當時躲在高大柱子後看著池律和親人朋友送別,期盼著自己有一天也能正大光明得送他,從他離開的那一秒開始,便掰指頭算著下次見面還得多久。
那時候即便那麼苦,夢裡卻是甜的,只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他總夢見自己要買飛機票去看他,每次到了機場,要麼票丟了,要麼錢不夠買不到。
現在想來,原來一切都有先兆的,他們確實再也沒有相聚過。
晌午出去買菜,唐松靈才想起自己沒有出入權限。跟門衛糾纏半天人家也不放他進去,實在沒辦法,唐松靈點開聯繫人列表的時候手心都在冒汗。
第一次池律沒接電話,不知道是在忙還是不想接,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撥一次,手機界面突然彈出電話接聽界面。
他嚇了一跳,猛的咽了口唾沫,「餵?」
「什麼事。」
「哦,我、我被關在小區外面了,進不去」
「把手機給保安。」
「哦。」
不出五秒,那保安嗯嗯兩聲就把電話又遞了回來。
「我給保安打過招呼了,一會兒沒事的話辦個門禁,家門密碼發給你了。」
「謝謝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
「那個」唐松靈咽了咽乾澀的喉嚨,聲音發緊,「你、你中午回家吃飯嗎?」
「不回。」對方頓了下,問:「還有事嗎?」
「哦沒了,你忙吧。」
電話掛斷了,唐松靈轉頭看不遠處放著的一堆菜,臉上現出些迷茫,剛剛其實還想問池律晚上什麼時候回家,但對方好像很忙。
這一整天幾乎是在局促不安中度過的,他無事可做,又惶恐不安,就像誤入高檔宴會的乞丐那樣,和這間房子是那麼的不搭調,他急迫得想為池律做點什麼,至少不讓房間的主人覺得自己礙眼多餘。
晚上十點,黑暗中傳來密碼鎖特有的滴滴聲,唐松靈驚跳起來,跑進客廳。
客廳燈光大亮,唐松靈被刺得閉了閉眼。
池律詫異道:「怎麼不開燈?」
「也沒事做,就沒開」他亦步亦趨上前,接過池律剛脫下的外衣。
觸手一片冰涼,「外面很冷嗎?」
「不冷。」池律走過去坐沙發上,放鬆身體仰頭靠著,眼角眉梢都是濃濃地疲憊。
他不說話,房間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唐松靈越加不安,「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做?」
「不用,這麼晚了你去睡吧,我一會兒也要洗漱休息了。」
「衣服要不要我去熨一下,有些皺了。」
「放著吧,我明天不穿這身,衣服會有人定期來打理,你不用管。」
唐松靈想起今天無意間闖進的衣帽間,滿滿當當一屋子全是服飾,熨燙得整整齊齊。
「哦」他低了低頭,有些無措。
放下衣服,在離池律近一點的地方坐下,視線黏在那張滿是疲倦的臉上,久久未曾移開,看得時間久了,心裡便生出寫頹意,覺得這輩子都走不到這人身邊了。
好久,才又開口,輕聲道:「每天都這麼累嗎?」
池律緊閉著眼,並沒有回話,似乎已經睡著了。
「困的話去樓上睡吧,在這兒會受涼的。」
還是沒有回應,唐松靈定了定心,將擱在邊上的外衣拿起來,輕聲湊過去蓋在他身上,離得近了,那股若有似無的冷香更加明顯。
他捨不得又退回之前的距離,只當這片刻時光是偷來的,那么小心翼翼。
幾天過後,唐松靈發現雖然住進了池律家裡,看著似乎往前邁了一大步,實際能見到池律的時間沒比之前蹲門口強多少。
池每天六點多起床,在主臥的衛生間洗漱完便會匆匆出門,接下來一整天都不見人,直到晚上九十點才回家,偶爾有應酬的話凌晨才會回來,就算正常回家,大部分時間都是書房度過的。
他比唐松靈想像中忙多了,平時不敢隨意給他打電話發消息,唐松靈只能早上起的比他更早,晚上睡得比他更晚,才能多見見他。
唐松靈也漸漸適應了在這套房子居住,他沒了初時拘謹,心裡卻更加空洞。
去租住的房子裡拿了幾套換洗衣物,糾結了半天還是把那個鐵盒子也一起抱過來了,雖然不經常打開,但不管走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