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顧三伯養的羊比去年養的多,除夕這一天還是照例殺了一隻羊熬羊湯給大家喝,家裡掌勺的大廚們也拿出了她們最好的廚藝,做了好幾個硬菜。因為這個天氣冷,菜都是等到大家回來才上桌的。
過年顧明博也帶著妻子和孩子從省城回到老家來過年。
因著去年上小叔那裡找工作沒有找成,過年回來見到幾個跟著小叔打工的叔伯妯娌一個個都穿得光鮮亮麗的,章馨蘭的心裡就更是認定了大家肯定是跟著小叔賺了錢,又想到他們夫妻倆個上小叔那裡找工沒有找成的事,她的心裡對這個當初沒肯讓他們夫妻倆個上他那裡上班的小叔的意見就更大了,連帶著對老家的這些親戚都不怎麼待見,從回來過年的第一天就整天擺著一張臭臉。
就連作為妯娌的陳愛芳見到自家三嫂的那張臭臉,心裡都有點膈應這個女人了,哪怕是作為親妯娌,她也和這個嫂子相處不來。兩個人吃飯的時候,兩人的位置坐在一起,她也是坐在另一邊的堂嫂說話,全程都不搭理旁邊的女人。
等吃了飯後,作為婆婆的王佩並沒有當面說兒媳婦什麼,只是找了自個兒子過來問話:「你和馨蘭是不是吵架了啊?」
「沒有的事。」顧明博就否認道。
「那怎麼看你們兩個看起來都不太開心的樣子啊?」王佩還以為是兒子和媳婦吵架了,兩人回來過年才沒有個笑臉,還勸兒子要好好和兒媳婦相處。她也知道兒媳婦是城裡人,有些看不上他們鄉下人,其實當初兒子要娶個城裡媳婦,她是不太喜歡的,但是兒子要娶她這個當娘的也不好攔著不讓。
王佩在老家並不知道兒子和兒媳婦們在外邊的事情,只是站在她的角度肯定是希望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所以她也是這麼跟兒子說的,「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開就好了,大過年的,見了人還是要有點笑容,咱們……」
母子倆個躲在角落說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被帶著女兒走過來的章馨蘭聽到了。
章馨蘭沒有聽到婆婆前面說的話,只是聽到了婆婆後面說的那句話,就以為婆婆是躲在這裡說她,當即就發怒了,過來和婆婆吵架,「有什麼事你為什麼不能當面和我說,要在背地裡罵我了?」
「我沒有,我們哪有罵你了。」王佩很是冤枉的為自己辯解。
「沒有?我明明就聽到了,你就是在說我!」本來就不高興的章馨蘭就更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尖聲的罵了起來,「我們一年到頭才回這麼一趟家,你還對我有這麼大的意見,是不是要我不回來了,你們才對我沒意見了?」
「我,我沒有。」就算是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但是王佩也從來沒想到不讓兒子和兒媳婦回來了。
一家人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忙的過來看是怎麼回事。
王佩自己都沒想到和兒子說話會引得兒媳婦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了。
還是過來的陳金花和陳蘭兩個人了解了情況之後,作為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妯娌,陳金花知道自家三嬸是個什麼人,自然是幫著自家三嬸說話的了,還是安耐住了性子說對著長輩發脾氣的侄媳婦:「馨蘭啊,不是二娘說你啊,年輕人的脾氣要收一收才行。不說你婆婆是不是在說你,就算是在說你,這也說的是實話。大家回來過年的,你整日擺著一張臭臉給誰看了?你婆婆也沒有當著你的面說你什麼,你現在鬧成這樣子,鬧給誰看了?」
「我們誰也不欠你們什麼,反倒是你和老三在外頭上班這麼多年,你們說你們賺錢辛苦還要養家,沒有錢回來家裡,你們爸媽也從來沒說過你們什麼。就連過年你們回來,都是空著手回來的,每次走的時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城裡帶東西,家裡還經常給你們寄東西到城裡去。我們雖然是鄉下人,可也沒有拿過你們城裡人的一分一毫,反倒是你們回來吃的用的都是家裡的,還要擺臉色給我們看了?」
陳金花這人有一說一,她也不大看得慣這個城裡嫁過來的侄媳婦,每次回來不是兩隻鼻孔朝天看人,就是擺著一張臭臉給他們看。家裡這麼多兒媳婦侄媳婦,沒有一個像這個侄媳婦這樣子,兩隻眼睛都沒有正眼瞧過他們自家人的。
這要是她自個的兒媳婦,她早就收拾一頓好看的了,也就是侄媳婦她才忍到了現在。
「我怎麼就擺著一張臭臉啦?你們就是對我有意見,一個個的都來排擠我!」章馨蘭並不承認自己擺著一張臭臉使性子給大家看,還反過來指責大家排擠她。
「我,我們沒有啊。」王佩記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現在就是渾身長了一百張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