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駕駛著飛行器的玩家?做不到像墨明一樣迫降,被生生甩開了。
地面上的力量再度朝墨明聚集,但還是給?了他一段喘息的時間,讓他得以朝凌衣衣的所在地行進。
當看?得到觀測台的時候,墨明駕駛的裝甲車也被包圍,最激烈的火力集中?在裝甲車之上,把堅固的防護層都炸得千瘡百孔。
幾十台大型裝甲車把墨明圍得水泄不通,這下?他再也不能逃走,只待防護層被徹底炸裂,墨明就算不死,也會被玩家?們成功擒拿。
可就在他們計算著墨明所駕駛的裝甲車的耐久度的時候,它忽然?提前裂開了。
一輛高級武裝機車從爆裂的煙霧中?沖了出來,全副武裝的黑色人影把油門踩到最底,輕盈的車身從龐大的裝甲車間隙飛揚而過?。
大型裝甲車本就圍著墨明擠挨到一起?,這下?轉向更困難,居然?讓他以近乎自爆的瘋狂方式逃了。
當其他玩家?終於?再度追上墨明的時候,他已經?行進到了觀測台底部,傾瀉而來炮彈火光之中?,墨明跳下?車,往身邊建築內部衝去。
彈藥追上了他的背影,打穿了他的肩膀和小腿,但還是沒能要了他的命。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獨自一人撕裂千軍萬馬,以奇蹟般的速度來到了凌衣衣身邊。
玩家?們在極度的憤怒之中?生出了極度的不解。
真的有必要愛到這種程度嗎?
要不是損害了他們的利益,他們都要給?面子地流下?感動的眼淚了!
可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他們感受到的只有對墨明的徹底失望,以及推翻不可理喻的神明的熊熊決心。
他們曾經?真心實意地相信墨明,相信神明所維護的規則的公平與?正義?,相信混亂與?邪惡是神明和他們共同的敵人。
可現在,這份信任一去不復返,再也無法修補。
觀測台向上的直升梯門邊,站著一排黑風公會的成員。墨明踉蹌著朝直升梯走去,落下?蜿蜒的血腳印,沒有看?他們一眼。
當他走到門邊,等候著的人們一擁而上,壓制住他的全部掙扎,將帶著特殊藥物?的銀針刺入他的脖頸。
終於?被人放開的時候,墨明被鉗制住的手腕上已經?留下?了深深的淤青,他雙目發紅,已經?無法再出聲了。
特殊藥物?破壞了他的聲帶。
即使經?歷了這樣的迫害,他的手中?也死死攥著那隻假的死神權杖,如同瀕死之時攥著最後一塊脆弱的浮木。
觀測台之上,大風吹得人眼睛發痛,讓眼中?的世界都變得昏沉離亂。凌衣衣收回落到喪屍潮之上的視線,轉身向升降梯看?去。
沉重的腳步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墨明喘息著走進了。
因為失血和藥物?,他的意識已經?變得模糊。但他耳邊始終響著無數人的哀嚎,無數詭物?的嘶吼,以及一道最特別的聲音。
說著喜歡,也說著殺戮。
墨明在凌衣衣身前站定,他伸出了手,將那贗品送到凌衣衣手中?。
下?一瞬,在凌衣衣超出人類肉眼可見的手速中?,贗品被替換為了真品。
「為什麼要還回來呢?」凌衣衣的聲音在墨明耳邊響起?。
然?而,被詢問?的墨明已經?不能解析從外界而來的具體信息。
那崩潰邊緣的意識只鈍鈍地做出了反應,告訴他,他要找的那個人,已經?在他身邊。
於?是墨明閉上了眼睛,殘破至極的身軀失去了最後的支撐。
一雙溫暖而修長的手接住了他,凌衣衣環過?墨明的後背,面上露出了些許悲傷的神情。
高台之上,站著的不只有黑風公會的成員,還有凌衣衣特意容許進入的其他公會的臥底。
那臥底自以為技巧高超,殊不知他之所以能站在凌衣衣身邊,是因為凌衣衣需要一個傳達信息的工具。
玩家?內部的通訊網上,展露著臥底傳輸出的錄像。
他們看?到遍體鱗傷的墨明撐著最後一口?氣走到凌衣衣面前,將制勝的珍貴道具送到凌衣衣手中?。
他們擁抱在一起?,身軀在冰冷的大風中?依偎。
凌衣衣低沉的神色像是哀婉,又?像是無可奈何,似乎在嘆息著神明無解的偏愛。
而那個損害了所有人的利益的神,在凌衣衣的肩頭閉上了眼睛,似乎放下?了一切本該堅持的責任,任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