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縱身一躍,身姿輕盈地落在地上,隨後走到燭台邊。
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許硯臉色大變,忙飛身下去擋在她跟前,搖了搖頭,「危、危險。」
她竟然想通過火燒臨安宮的法子,讓齊皇去懷疑那幾位皇子。
宮殿都是木質結構,一旦大火燒起來,拯救不及時,她會受傷的。
這女人是不要命了嗎?
「許大哥,你讓開。」宗政瓔正色道:「曾經有個人教會了我,對自己狠才能不破不立,我要的那個位置,不允許我再做回當年任人擺布的明珠公主了。」
她說著便開始安排後路,「待會兒我點燃宮殿,大喊救命你就趁亂出宮,不能讓人發現你在這裡,更不能在事成之前,讓人知道你是鬼醫谷的弟子。」
許硯皺起眉,「點火,然、然後、呢?」
宗政瓔唇角下壓,眼神驟冷,「我要住到建章宮去。」
只有住到齊皇的宮裡,她才是最安全的。
也只有她在齊皇眼皮子底下,才能加速那幾位皇子的不安。
不安就會有所行動。
有行動就會出亂子。
她要的就是皇都大亂。
「許大哥,時間不多了,你趕緊走。」
宗政瓔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許硯凸起的喉結重重滾了一下,後槽牙咬緊。
對自己狠才能不破不立?
她不知道什麼都跟著江喻白那個混蛋學,只會害了她嗎?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
「危險……」
許硯只能不停地重複這兩個字。
他一滴血都捨不得她為別人流,她竟然要放火以身試險?
「許大哥。」宗政瓔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來幫我的,對嗎?」
許硯抿唇不語。
「幫我,那是不是要尊重我的意願?」
許硯下頜線繃緊,仍舊沒吭聲。
宗政瓔道:「如果你不走,執意要壞了我的計劃,那我只能大喊有刺客,讓外面的羽林衛把你請出去了。」
許硯攥緊手指,不得已,往旁邊挪了兩步。
宗政瓔從燭台上取下一支蠟燭拿在手裡。
殿外露重風涼,樹影婆娑,燭光輕輕搖曳,照出束了高馬尾的少女眉心那抹堅毅決絕。
在她轉身,要將蠟燭點燃青紗帳的剎那,許硯伸出手,想去拉她。
但最終,還是收了回來,輕聲道了句,「保重。」
宗政瓔上前,閃爍的燭光,很快變成火舌,順著薄如蟬翼的青紗帳吞噬而上。
她扔了蠟燭,一把摘下頭上束髮的簪子,滿頭青絲披散開來。
宗政瓔去往內殿,脫下外裳只著中衣,做出剛被驚醒的樣子。
等火勢燒得差不多了,才對外大喊,「救命啊!」
羽林衛守在臨安宮的宮門外,離著內殿有些距離,但夜深人靜的緣故,宗政瓔的這一嗓子,很快就傳了出去。
離得最近的幾名羽林衛當即跑進來,當看到寢殿裡的滔天火光,頓時變了臉色。
「走水了,快,快去叫人!」
臨安宮頓時大亂,宮人太監們被驚醒,一個個嚇得面無血色。
許硯迅速找了塊干毛巾浸濕,在橫樑落下來之前,送過去給宗政瓔,眉頭深深皺著。
宗政瓔接過捂住口鼻,另外那隻手推他,「走啊!」
救援的人已經到了,許硯用腳踢開她周圍的易燃物,這才趁亂離開。
火勢兇猛,宗政瓔被救出來時,雖然沒燒傷,但因為吸入了大量的濃煙,已經昏死過去。
本就在病中不能熬夜的齊皇,大半夜突然得了這麼個消息,坐在龍榻上氣得老臉鐵青,胸口急劇起伏著,咳嗽聲不斷。
「傍晚才住進來,夜間寢宮就著火了?魏德元你告訴朕,這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魏公公跪在地上,哪敢妄加猜測,只是一個勁地勸,「皇上,九公主只是昏迷過去,其他的暫無大礙,您千萬要保重龍體,萬不可動怒呀!」
到底是有多少人覬覦這個位置,就如此等不及,第一天晚上就鬧出這麼大動靜?
齊皇越想越怒,唇邊肌肉抽搐幾下後,沉聲道:「傳幾位皇子入宮。」
魏公公大驚,「皇上,現在是後半夜,皇城門早就落鑰了。」
「那就讓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