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見她這樣,心裡有些難受。
他只是平日裡話少,不是腦子不夠。
小師妹如此堅持非要在寧濯出征前給他補過生辰,分明是抱著去了北齊就再也不回來的決心。
為什麼不回來,她要與那個幕後之人同歸於盡嗎?
想到這些,梁睿再對上宋青苒的笑臉,便是連假笑都扯不出來了。
「不閒聊了,大師兄我們繼續吧!」宋青苒催促道。
有生之年最用心的一次下廚,她就算做不到滿分,也絕不能再讓寧濯說出類似「以後炒鹽少放些菜,齁得慌」這種話。
……
西山大營已經全部點兵完畢,寧濯帶著寧小北和寧小純在傍晚時分回來,是為了跟祖母小侄和妻子宋青苒道別。
他先去的榮禧堂。
老王妃正在吩咐人傳飯。
寧家傳統,每次出征前,這頓團圓飯都是必吃的。
見到寧濯,老王妃面上笑意盈盈,「淵兒,怎麼一個人過來了,苒丫頭呢?」
寧濯道:「祖母,我還沒去淨弦居見她。」
老王妃心下明白了幾分,「那你先來見我,是有別的事?」
「嗯。」寧濯頷首,走上前,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老王妃。
信封上寫著幾個字:吾妻苒苒親啟。
一瞬間,老王妃只覺得手裡的信沉甸甸的。
不用問,她也知道這是什麼了,是遺書。
寧濯除了每次出征前必回府吃團圓飯以外,還會留下一封遺書。
只不過以前都是給祖母,今年,多了一封是給宋青苒的。
寧濯平靜道:「若我回不來,祖母便把這封信交給苒苒。」
老王妃哽咽了一下,把所有情緒都收回去,再抬頭時,面上還是笑著,「噯,好,信我先收著,但願沒機會給她。」
——
早在白天,老王妃就派了人去宋府知會過。
因此沒多會兒,明日便要跟隨寧濯出征的宋青雲,跟著宋弘來了宣武王府。
今日這頓飯,設在前院花廳里。
宋青苒從淨弦居過來的時候,看到了倚在院門外的宋青雲。
「宋青苒!」宋青雲先喊她,「你怎麼現在才來?」
「有事?」
宋青苒在後廚忙活了大半天,才剛回屋換了身衣裳,可一點兒也沒閒著。
宋青雲說:「我這次出征,大小得撈個將軍噹噹你信不信?」
宋青苒攤手,「我信不信的,那不也得你能撈著?」
「咱倆打個賭怎麼樣?」宋青雲來了勁,信誓旦旦道:「我這次要是能立頭功當上小將軍,你以後就不准喊我大名,只能喊哥。」
「那你要是當不上呢?」
「我喊你哥。」
「……」
——
老王妃讓金嬤嬤去了各院通知,不多會兒,客院的梁睿,齊崢,秦朝陽帶著小深深以及寧小北三兄弟就陸續到了花廳。
幾張方桌拼成的大長桌,上面鋪了華貴的桌布,菜餚已經上完,每一個盤子上都蓋了罩碗。
等眾人落座,下人們才一個個把罩碗揭開。
知道這一頓是給寧濯這個大將軍的踐行宴,飯桌上氣氛顯得十分凝重。
老王妃舉起杯子,面上樂呵呵的,「難得大伙兒聚到一塊來,親家老爺,老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閨女在我們家就和在娘家是一樣的,你只管放寬心。」
宋弘忙斟滿酒站起來,回敬了老王妃一杯,「老王妃教導有方,孫子沉穩有度,把苒苒交給王爺,我自是放心的。」
再滿一杯,宋弘敬寧濯,「出征之事,天人難料,明日一走,還望姑爺多加珍重。」
寧濯回道:「岳父的話,小婿銘記於心。」
宋弘敬完,齊崢和秦朝陽也紛紛給老王妃,給寧濯敬酒。
宋青苒就坐在寧濯身旁,悄聲跟他說:「王爺,待會兒吃了飯就回淨弦居,我給你過生辰。」
寧濯見她從數日前就堅持到現在,不由得失笑,「明年過都不行,就非得現在補過?」
宋青苒一副『我不管』的表情,「誰讓我的愛好是給人過生辰呢?」
「那好,吃完飯我就馬上回去。」
宋青苒這幾日飯量淺,第一個撂下的筷子,沒打擾他們說話,悄悄離開了花廳。
老王妃見狀,提醒寧濯:「明兒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