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為爹爹回北齊復仇鋪路。
看來這一次,他們將來的家不在南涼,而是在北齊。
果然重啟之後,很多事情都和上一次不一樣了。
之前宋青苒還冥思苦想,要怎麼做才能讓遠在鬼醫谷的江喻白去北齊皇宮那種地方救贖瓔瓔。
如今看來,反倒是娘親間接促成了此事。
質子一般都住在皇宮裡。
江喻白是有機會見到瓔瓔的。
宋青苒決定不提醒他了。
否則以江喻白的性子,他一定會起疑,還會先入為主,防備瓔瓔。
屆時反而壞事。
他們若是真的有緣,哪怕重來也一定能修成正果。
……
弟子房內,江喻白正在收拾東西。
他這世勤勉好學,醫毒雙精,深得郁霓裳真傳。
去北齊當質子不是個短期任務。
他帶的東西有些多。
醫書,毒經,行醫的銀針,製毒的工具。
林林總總收拾下來,裝了滿滿一箱。
江喻白回過頭,要去收拾硯台時看到了書案上的那張畫。
畫上女子的清美容顏與夢境重疊。
江喻白仿佛又回想起了她嫁衣半脫在他懷裡顫抖時的情形。
不受控的感覺,實在令人厭惡。
江喻白抬手,一把將畫揉皺扔在地上,轉而去收拾別的。
一刻鐘後,江喻白走回來,彎腰將地上的紙團撿起重新展開。
盯著畫上的女子出了會兒神,他又將畫對摺成書頁大小,最後夾在了一本醫書中。
出谷之後,能有更多機會接觸外面。
他倒要找找看,這位到底是鬼是妖。
——
三日後,馮金水再一次出現在鬼醫谷。
他是來等江喻白給答案的。
江喻白沒有多看他一眼,扛著包袱,請了兩位弟子幫忙搬他那個沉重的箱籠,徑直朝著谷外走去。
馮金水一瞧,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還算滿意。
回過頭來規矩給郁霓裳行了個告退禮便跟了上去。
江喻白不喜跟人道別,梁睿要來送他都沒讓。
東西搬到後就讓那兩位弟子回去。
他則是上了宮裡為他備好的馬車。
嫌棄光線刺眼,江喻白一把放下帘子,脊背往後一靠,微微闔上眼。
外面馮金水的聲音傳了進來。
「此行有金鱗衛護送,老奴便只能送殿下到這兒了。」
料到馬車裡的人不會搭理他,馮金水繼續道:「但在啟程之前,奴才有兩句話要提醒殿下。」
「北齊勢盛,宮人們免不了看人下菜碟兒,八殿下是去當質子的,為了兩國邦交,也為了七殿下,還望八殿下時時牢記自己的質子身份,切莫逾矩,挑起不必要的矛盾,害人害己。」
馬車裡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馮金水挪往一邊,重重一甩拂塵,看向為首的金鱗衛,尖著嗓子道了聲,「啟程吧!」
——
同一時刻,北齊皇宮。
景福宮偏殿的落霞閣內。
佩蘭跪在地上哭成淚人,臉頰高高腫起,上面巴掌印清晰。
她猶不死心,伸手扯著崔姑姑的褲腿,「姑姑,求求您了,給我們九公主請個太醫吧,她病得很嚴重,夜夜驚夢盜汗,她還那么小,再這麼下去,身子骨會吃不消的。」
「佩蘭姐姐。」宗政瓔彎腰,紅著眼去拉她,「我沒事,不用看太醫,你別說了。」
崔姑姑揉了揉剛打巴掌打得有些麻木的手心,居高臨下瞅著主僕二人。
「沒那主子命,還偏得那主子病,太醫們很忙,哪顧得上你一個小小的落霞閣,要我說,九公主這病多半是平日裡沒事幹閒的。」
伸腿踢開佩蘭的手,崔姑姑用眼神指了指外面。
「浣衣局最近有一批衣物急等著洗,半點熱水沾不得,九公主要實在沒事,不如把那衣服洗了,沒準兒主子們一高興,想起落霞閣來了,還真給您安排個太醫來瞧瞧。」
佩蘭一聽,臉色發白。
這倒春寒的時節,全程用冷水洗衣,公主的手會凍壞的。
她急忙膝行上前,把宗政瓔擋在身後,「姑姑,奴婢擅長洗衣,那些粗活兒,只管交給奴婢。」
「賤婢!輪著你說話了嗎?」崔姑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