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寧洲將自己外套脫下來, 披在沈思箏肩上,「別在這兒待著,容易著涼。」
他將她拉起來。
沈思箏起身後停下動作, 愣愣看著他, 眼神裡帶了幾分看陌生人的戒備感, 似乎沒反應過來,尚寧洲回來了。
「上車吧, 我送你回去。」
直到尚寧洲的聲音傳入耳朵,沈思箏眼神里才開始有了情緒,漸漸漫出幾分不可置信, 她目光輕抬落到他臉上, 他沒怎麼變。
還是那個樣子。
也是,想想他去英國, 也剛剛一個多月而已。
她在這邊卻覺得度日如年,恍若過了一個世紀。
車門打開,沈思箏抬了抬腳,似乎在思考什麼, 猶豫片刻, 又退了回去。
尚寧洲的車很新,他車內一直都保持得非常乾淨, 但她的衣服鞋子全濕了, 還沾了血跡。
尚寧洲已經上車了, 見她還愣在原地,雨雪落下來,將她頭肩全都打濕, 他心裡頓時生出幾分急躁, 催促道:「怎麼了?上車啊。」
沈思箏目光垂下, 低聲開口道:「我身上都是泥,會把你的車弄髒。」
尚寧洲萬萬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上車,這作風一點都不像從前霸道的沈思箏。
「你先上來再說。」
尚寧洲說完,沈思箏依然沒動。
尚寧洲無奈,從車上找了條長毛巾,下車後走到沈思箏跟前,用毛巾把她頭髮上的水漬擦乾,然後披到她的肩膀上,「車髒了可以去洗,你淋了雨感冒怎麼辦?」
「先上車。」
「聽話。」
他耐著性子在她邊上說了幾句,沈思箏才肯抬了腳,她坐上去前,拿毛巾把褲子上的泥污擦拭乾淨,才放心落座。
尚寧洲在一邊看著,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心裡擰巴。
沈思箏見他在邊上站著也不說話,問道:「怎麼了?」
尚寧洲無奈地嘆了口氣,「毛巾是給你擦頭髮的,我說了車座不怕髒。」
沈思箏解釋道:「嗯嗯,我知道,我頭髮擦乾了,再擦一擦褲子也沒什麼吧。」
「行。」尚寧洲作罷,快步回到駕駛座上去開車。
沈思箏將毛巾疊好放在自己腿上,又說了句,「毛巾我會給你洗乾淨的。」
「不用。」尚寧洲道。
「沒事,我得給你洗乾淨。」沈思箏重複道。
尚寧洲心沉了沉,沒再繼續跟她糾結毛巾的事,他說道:「你知不知道趙睿哲是什麼人?知不知道你剛才那麼衝動,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我知道。」沈思箏收回視線,回想方才的情況,也沒覺得有多後悔。
她知道自己不該先動手,也知道自己打不過趙睿哲,可她就是想動手,想發泄,拋棄所有道德與底線,狠狠揍他一頓,趙睿哲是個撞槍口上的倒霉蛋。
至於後面趙睿哲被激怒,她當時想的是,趙睿哲想怎麼樣,那便怎麼樣吧。
尚寧洲覺得她不顧自己的安危,做事太任性,想說她兩句,看側目看見她可憐兮兮卻一臉堅決的模樣,又捨不得,到嘴邊的話被他咽了下去。
「趙睿哲怎麼對你惡意這麼大?你哪裡惹到他了?」
沈思箏實話實說:「在斜口街,我找人打了他一頓。」
尚寧洲心裡忽的就生出一陣氣,沒想到沈思箏還是做了這件事,「你怎麼知道他經常在那邊?」
「找陸一辰問的。」沈思箏如實道。
就是在高中同學會上,她問的陸一辰。
《腦力全開》節目錄製完的慶功宴上,是陸一辰最先提到趙睿哲的背景,她在尚寧洲被打後回想這件事,總會隱隱覺得陸一辰當日是知道點什麼,所以才會那樣說。
所以她在高中同學會上問了陸一辰。
果然問到了。
尚寧洲心裡湧出莫大的自責,他就應該預料到,以她的性子,肯定是有仇必報,她也全然將他的仇當成了自己的仇,所以當時,她在聽說趙睿哲在街角堵他,也一定要讓趙睿哲也嘗嘗苦頭。
他就不應該告訴她這件事,今天她也就不會置身這般危險的情境。
「以後,別跟他正面起衝突了。也不要跟他再有接觸。」
「嗯,知道了。」沈思箏此刻像一直溫順的兔子。
她這樣說什麼是什麼的態度,卻像是一根刺,深深扎進尚寧洲心底。
尚寧洲忽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