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说道,“她命咱家对你说,她去后,你不必伤心,更希望你不要记着她的不好,但愿能念着一点祖孙情。”
闻言,齐莞更觉悲恸,太后待她确实如同孙女,只是亲疏有别,就算太后跟她的祖母是闺蜜,就算她将自己当孙女一样疼惜,终究比不上和六皇子和皇帝的亲人之情,所以最后才会将她留在宫中,打算万一情况有变,将她当做人质。
齐莞朝着宫中的位置一礼,“臣妾早已经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只记得太后曾经对臣妾百般怜惜。”
雷公公满是皱纹的眼睛闪过一抹欣慰的笑,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小赵夫人,这是太后赐给宝儿姑娘的,她说,希望宝儿姑娘长大之后,如她母亲一样慧黠宽厚,明妍开朗。”
“臣妾谢太后赏赐。”齐莞眼角微湿,从雷公公手里接过盒子。
“这是太后的遗物,跟了太后一辈子。”雷公公轻声说。
齐莞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已经看出些许年头的檀木念珠,齐莞记得,每次去见太后的时候,她的手里都会拿着这串念珠。
雷公公其实也没想到太后对齐莞那么好,就算有愧疚,也不必将所有珍贵的遗物都留给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孙女。
他想起了齐老太爷,就不知跟齐家有没关系了。
赵言钰请雷公公看茶,雷公公却道还要回宫给皇上复命。
他们将雷公公送带门外,目送他上了马车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返回屋里。
翌日,赵夫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进宫了,齐莞抱着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宝儿向着皇宫的位置祭拜。
宝儿手里拿着那串念珠,眼睛笑成一条线。
太后的灵枢七天后葬入皇陵,那日,整个京都的百姓都自觉地到大街上跪着送葬,一片哀哭声。
远在关家庄的灵月闻得太后薨了的消息,在关朗怀里哭成泪人,她可说是太后看着长大,结果却因为自己假死不能光明正大地守丧,心中有愧,更觉得伤痛不已。
关朗明白她的伤心,只能紧紧抱着她,陪她给太后守丧。
太后与世长辞后的半个月,皇帝也病倒了。
皇帝应该病的,一场他自己引导出来的逼宫大戏,让他失去了三个儿子,一个孙子,连母亲也过世了,他就算是铁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
虽然四皇子跟慕容贵妃不是他认为最重要的人,但始终是儿子跟相伴二十几年的女人,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大悲大喜最容易损耗心力。
不过这些都跟齐莞没有关系,她只是听过就算了,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跟皇宫有什么交集,最好不要再进宫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牡丹郡主会在这时候让人找她去南庵与她见面。
齐莞跟赵言钰商量,“你说牡丹郡主找我会有什么事?她都已经被软禁在庵里了,怎么还能让人叫我去说话呢?”
“是什么人来传话?”赵言钰问道。
“是个小尼……”齐莞想到牡丹郡主曾经无形中利用了她一次,心里对去见她略有抗拒。
赵言钰说,“让金石送你去吧,就看她想说什么。”
“她的丈夫是不是死了?”齐莞忽然问。
“我也不知道,天牢里关的都是死囚,我以前也不知道沈栋深是被朝廷关起来,以为他是被叛徒害死。”赵言钰轻声说,如果不是牡丹郡主,他真的跟江湖上所有人以为的那样,沈栋深这个江湖黑道魔头是被身边的人出卖害死的。
没人知道明教被灭有朝廷的插手,完全看不到朝廷的影子。
齐莞对所谓江湖根本一无所知,更不知那什么明教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她只是在想牡丹郡主会跟她说什么。
赵言钰没让她想太多,将她横抱了起来,“好了,别想那么多,天色不早,我们就寝吧。”
夫妻恩爱,一夜无话。
……
……
齐莞过了数日才决定去南庵见一见牡丹郡主,她其实挺好奇牡丹郡主会跟她说什么的。
南庵在京都不远的南山里,环境清幽安静,平时来这里的人多是京都里的官宦女眷,香火倒也热闹。
齐莞是被一个小尼从后山领着来到牡丹郡主静思的禅房。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缁衣的带发修行姑子,若不是她抬起头懒,齐莞肯定不敢相信眼前这人就是牡丹郡主。
并不是她苍老了多少,穿着粗布缁衣的牡丹郡主依旧艳丽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