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字,已是滴水不漏。而且他还将对李世民的称呼从“李二公子”转成了“世民兄”,示好的意味真是再明显不过了。徐子陵轻叹出声,忽觉兴致寥寥,对这种政客之间的言语机锋,他实在是越发感到无趣。
李世民听闻叹息,不着痕迹地看了徐子陵一眼,这才微笑道:“原来是秦兄,幸会。就秦兄方才所问,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中土既安,则远人自服。”
秦川听得默然不语,过了一阵子,忽然说:“徐兄以为世民兄之论如何?”
徐子陵明白这两人都已察觉到他的不耐,便洒脱地离席而立,油然笑道:“对为君之道,小弟我就是个大大的门外汉,哪有资格来评说两位的高论?你们还请慢慢谈,小弟这就不奉陪了。”话毕,他大步走出饭馆,干脆利落。
很显然,徐子陵根本不买那什么秦川的账,这般不留颜面,算是颇为失礼了,李世民尚且存了拉拢徐子陵的心思,忙补救道:“徐兄性格洒脱,向来做事随性,还请秦兄勿要介怀。”
秦川静默片刻,没人能猜透他现在的心思,他的语调仍是那样平稳——“世民兄,何妨移座与我面对续谈?”
徐子陵大步走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所有烦闷。他方才的感觉很不对劲,明明心中有警惕和烦躁,却偏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压制,那种强行“被”静心凝神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个秦川要么就是师妃暄,当然还可能是宁道奇。代天择主?!徐子陵暗暗摇了摇头,随即加快步伐,决定即刻赶回去将这件事告知寇仲和宋师道,再一同商讨应对之策。
可当徐子陵回到院中,却是空无一人,那对黏糊糊的夫夫又不知跑到哪里去调情了,徐子陵扶额长叹了一声,果断回房练功去了——他着急个什么劲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呸,他陵少爷才不是太监呢,这什么破烂比喻!
话说宋师道和寇仲在进行了一些有爱的晨间运动之后,就携手出城,去试验“人马合一术”了。
“喂,我要给马儿输真气,你不要总摸我啊!”
“长生诀气随念动,我就算摸你也不影响你输真气啊。”
“……但是很痒啊,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你快停手,连马儿都看不过眼哩!”寇仲一手扯住缰绳,一肘反顶住宋师道的手臂,无奈回头说:“早上还没玩够吗,现在认真点行不行?”
宋师道真心觉得寇仲逗起来很有趣,不过适可而止也是有必要的,便收了手,柔声笑道:“仲少爷有令,我怎敢不从呢?只是现在你抱着马,我也只好抱着你了,不然我该做些什么呢?”
“早先我都让你买两匹马了,你偏要只买一匹……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为什么你的外表和内在差别这么大呢?”寇仲的额头上青筋直跳,要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对方是在戏弄他,那仲少爷就真的不用混了——他们相处越久,寇仲就越发深入地了解到这位宋少主的恶劣本性了,那简直就是一肚子坏水啊,他仲少爷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看上这样一个人呢?
“出门在外,我是真的没带那么多钱,”宋师道满脸无辜地解释了一句,又低声说:“对待心上人和对待旁人当然是不一样的,我就算在家人面前也从未这样,只是对你如此特殊……”
寇仲顿时哑火,更兼心湖微荡,便放开顾虑策马而驰,尽情享受与心上人共骑的愉悦和爽快。
因为采用了“人马合一术”来御马,他们两人跑了小半天的马,竟然就跑离了洛阳城近百里开外,果然不愧是跋锋寒的独门奇术。眼见夜幕四合,宋师道和寇仲便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后,再返洛阳。
两人骑马跃上一了个小山丘,只见下方是一座数十户人家大小的村落,村内村外却无丝毫生气,乃是一座被废弃了的荒村。在这天下大乱的年代里,此类荒村随处可见,毫不稀奇。
跑马下丘,他们将马儿拴在村头的大树旁,这马儿并不是什么神骏良驹,此番被寇仲灌输了大半天的真气,倒显出了几分亢奋之后的萎靡,亟待休息。
宋师道和寇仲携手往村内走去,几步之后,却是同时止步,相互对视一眼,他们都察觉到村内有人了。两人顿时打算离开此村,以免沾上麻烦,毕竟他们乃是为了和氏璧而来洛阳的,没必要节外生枝。
孰料就在此时,一个黑色劲装的明艳美人从村内的某间屋舍中走了出来,她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