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子儿媳的鼓动下便决定和他们一起爬山踏青之后再回独尊堡——这片山林他们已来过很多次,这几乎就是独尊堡的解家人打猎散心的后花园了。按照老规矩,独尊堡的护卫们只要守着山林的几个出入口就可以了,解晖、解文龙和宋玉华三个人一身轻松地进了山。
三人都有内力在身,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半山,这里林木茂密,溪水淙淙,直教人倍感心情舒爽。
然而解晖却是敏锐地发现儿子的神情略带了些局促,他一想就明,便笑着让他们小俩口自行游逛去了,年轻夫妻嘛,总跟着他这老头子也没意思。
殊不知就在此时,几骑飞快地奔至此山脚下,领头的正是宋师道。
护卫们当然认识这位刚刚才被他们家堡主送走的贵客了,宋师道温和而略带了些歉意地说道:“我忽而想起还有些重要的事情忘记告知解叔了,我自己去找解叔和姐夫就好,不必麻烦各位了。”
又是“解叔”又是“姐夫”的,宋师道的一番话说得亲近无比——自家人嘛,护卫们当然毫不犹豫,立时就放宋师道和他的几个亲随入了山,看着绝尘而上的几人,护卫们都不由得感慨这位宋阀的太子爷真是好脾气。
然而护卫们怎会想到,当解晖面对着宋师道几人之时,他的脸都气绿了——别说一无所知的护卫们了,就算是心中有鬼的解晖,也是任他想破头都想不到宋师道竟敢这样做!
这位越国的太子爷光明正大地骑马追上解晖,二话不说就吩咐众人动起了手:他身边的这四个“亲随”都是宋阀的高手,一人是宗师,其他三人乃是三兄弟,虽然都只是一流高手,却懂得一种三人合击的阵法,对付普通宗师不成问题;再加上宋师道亲自压阵,解晖的性命他们是拿定了!
解晖号称“武林判官”,年轻时也曾和宋缺齐名,虽然那是世人高估了他、低估了宋缺,但解晖的武功也绝不简单:只见他的成名兵器判官笔连连点出、左封右挡,将围绕着他的三兄弟的攻势一一化解,又以左掌对付来袭的宗师,以一对四,竟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当宋师道拔刀出鞘的时候,解晖就完全绝望了,因为他已明白到宋师道的武功根本就不输于他,另外四个人只是凑个数、以防万一而已!
更重要的是,此时解晖的心绪已乱成一团、战意全消,只因为宋师道“很好心”地劝告他说:“若解叔你大吼大叫,将姐夫引来的话,可怜我那外甥小小年纪就要扛起独尊堡的偌大家业了,真教人于心何忍……”
解晖满肚子都是苦水,宋师道显然是早就和宋玉华说好,让她不着痕迹地鼓动他们入山,又及时引开解文龙了……由于今日他们才刚刚送走宋师道,心情轻松又毫无防备,入山时也没有让护卫跟随,才会给予对方这样一个刺杀良机!
刺杀计划早已定好,江湖方式嘛,就是这么直接——等解晖死了以后,宋师道只要连同宋玉华一起做出“刺客刚走、救之不及”的悲痛表情,厚葬解晖、扶解文龙上位,独尊堡就完全成为宋阀的囊中物了:至于宋师道为什么会折返回来,那正是因为他收到有人要刺杀解晖的消息,所以才特地急赶回来告知的啊……却不料还是晚了一步,唉,可惜。
就算有人怀疑又能怎样呢?宋阀占尽优势,根本无须惧怕任何质疑。再说了,就凭解晖的那个草包儿子解文龙,不给宋氏姐弟哄得团团转才怪了,也别指望他能查知他爹的死因再报仇什么的了。
解晖身中数刀后,干脆就放弃了抵抗,仰天苦笑道:“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孙,我这条老命就任你取罢。”
“是解叔你先对不起宋阀的,我们并非没给过你机会,”宋师道淡淡笑道:“你放心,我并不像你一样冷血,为了某个女人的一封信几句话,就赌上偌大家业,丝毫不顾亲缘血脉!”话毕,他让用剑的下属利落动手,给了解晖一个痛快。
一切收拾妥当,宋师道正准备带上解晖的尸体去与宋玉华会和、然后“悲痛”出山,蓦地却有一声大喝由远及近传来——
“好孽畜,阴险至此,受死!”
宋师道目光一凝,死死盯着那飞身射来、一袭素衣的女人,乍然拔刀、狠辣的刀气旋起迎上——“梵清惠?该死的是你!”
刀剑相交,两人都是杀气腾腾,满心敌意。
梵清惠直到这时才完全确定:就是这个混小子在搞破坏——他先是破坏了师妃暄在洛阳的代天择主,现在又杀了解晖,令慈航静斋再难以动摇整个川蜀归附宋阀的大势……梵清惠几乎快给他气炸了,宋缺生的好儿子,真是该死!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