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临近,西寄园中也开始张灯结彩了,整个长安城里红妆处处,真是热闹非凡。
这一天寇仲照旧去给尤楚红施针渡气,宋师道则没有继续和他形影不离,而是与独孤凤一起在院子里漫步闲聊。
“吴先生果然医术如神,自两位入府以后,祖母夜夜安睡,梦中也没急喘。这可是几十年来我们请遍名医也达不到的效果,凤儿真不知该如何感想你们才好。”独孤凤笑得很甜,一双俏目也十分明亮,态度友善之极。
宋师道谦虚笑道:“那只是因为寒家祖辈化武学内气入了医道,才恰好能解老夫人之疾,不敢当神医之赞……”
孰料他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
十余个黑衣人飞射而来,杀意弥漫,独孤凤美目一寒,娇斥一声,当即拔剑出鞘,将宋师道护在身后,迎敌而上。
独孤凤的武功已超越了她的父亲,其功力直迫尤楚红,乃是独孤阀内排行第二的高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只见她的剑光细密、剑芒迅疾而锐利,最先飞近的两个黑衣人双双闷哼,一人立时中剑倒地翻滚,而另一人则勉强接招,身上血痕一道更添一道……而他们的同伴也很快赶至,独孤凤以一敌十而全然不落下风!
而这时,独孤阀的护卫们也围了上来,敌方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闯入西寄园内,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打独孤阀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双方立时展开血战。
宋师道无比识趣地退到墙角暂避,等待独孤阀清理掉这些算不得太厉害的刺客们,世家大阀嘛,仇敌总是有的,刺客也不稀奇,他淡然旁观,目中波澜不惊。
然而便在此时,宋师道忽然警觉大起——之前的那个从一开始就被独孤凤刺中并倒地不起的黑衣人蓦地朝他这边激射而来,那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之外!
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宋师道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的那双眯成了一条缝、仿若刀刃一般的锐眼,就被对方抓住肩膀、携而飞起……原来他才是这群人的目标!
宋师道装作被吓得瘫软无力、甚至忘记喊叫的样子,任由对方挟持而走,他看得见独孤凤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还有挟持他的这个人如砍瓜切菜一般解决独孤阀护卫的身手:这人的武功和宋师道全盛之时不相上下,也是个宗师巅峰级别的高手,绝对是来者不善……但问题是,宋师道现在根本不能、也无力反抗。
不能反抗是因为宋师道和寇仲都不好在独孤阀众人的面前动手,否则必会前功尽弃。至于无力反抗,那当然是因为现在寇仲并不在宋师道的身边为他供应内力:宋师道本来是打算在开启宝库的前一夜通过双修来完全恢复内力的,却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一码事,失算了……
像这样憋屈地被敌人抓走,还真是宋师道自出生以来所遭遇的头一回。
寇仲和尤楚红尚且未能赶来,独孤凤一时不察被其余黑衣人给缠住了,于是乎独孤阀请来的这位大神医就这样被敌人给轻松掳走了。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宋师道已经猜到掳走他的是何方神圣了,此时他除了苦笑还是只能苦笑:如果被对方发现他的真正身份,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胁迫
当寇仲和独孤峰、尤楚红等人得到消息并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那一场所谓的刺杀已经结束了。
院子里的空地上横横竖竖地躺了数十具尸体,除了挟持宋师道离去的那个人以外,剩下的黑衣人已全数身亡;独孤阀的护卫们也有伤有亡,独孤凤虽然丝毫无损,但她的俏脸已是一片煞白——显然她是被气成这样的。
“凤儿没有受伤吧?来敌是哪一路的,有没有留下活口?”独孤峰一边搀扶着尤楚红走近大片血腥,一边关切地开口问道。
事实上独孤峰和尤楚红都对独孤凤的武学造诣颇为信任,所以并没怎么焦心忧虑。
寇仲跟随在尤楚红的另一侧,也算得上是气定神闲,毕竟独孤阀的仇怨和他并没什么关系,然而当他四下扫了一眼,却没看见宋师道之时,心里便“咯噔”一声响、暗觉不妙了……
“凤儿当然没事,刺客都已伏诛或自尽,侍卫统领正在搜尸查探线索。”独孤凤收剑回鞘,目光移往寇仲,忿恨跺脚道:“但是敌人却将吴神医给劫走了!”
“什么?!”寇仲心下大震,甚至未及改变他原本的声线就惊呼出口,但常人在突遭大变之时怪叫一声也算正常,独孤阀众人并未怀疑,尤楚红已重重地一拄拐杖,冷笑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闯进西寄园里劫走我的贵客!峰儿,立刻彻查此事,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