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如何？”厉清玖也没有指责萧临暴殄天物，只是轻声问道。
“嗯……”萧临砸吧砸吧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这茶……有点烫。”
“……”
听到这个回答，厉清玖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大俗即大雅，看来萧师侄深谙此道。”
看看，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
萧临嘴角微抽，终于是下定决定直入正题，将最后那份计划书双手递向厉清玖，开口道，“厉师叔，多谢赐茶，不过我这次是特意为师尊传信而来，还请厉师叔过目一二。”
让萧临松了口气的是，厉清玖这次爽快的接过了计划书，认真的查看了起来，他也是抓紧时间转述了一遍冷幽雪的计划。
“既然是宗主的要求，我自会遵从。”厉清玖将计划书放到桌上，言简意赅的说道。
“如此，那我便回去禀告师尊了，厉师叔，告辞。”萧临说着，便起身准备夺路而逃。
“等等。”
……结果厉清玖一句“等等”，又让他已经离开座位的屁股落了回去。
“厉师叔，还有事吩咐？”萧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萧师侄，你已经好久没来过飞仙峰了。”厉清玖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以后记得多来走动走动。”
“额，厉师叔，我这些日子比较忙，怕是很难有时间……”萧临当即就准备拒绝。
“那我去找萧师侄好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厉师叔如此说了，再忙我也自当抽出时间来。”
萧临一脸堆笑的说完，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不过厉师叔，您为何想要让我来飞仙峰走动呢？”
既然厉清玖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自然是要趁机问一问缘由。
“因为我想看看你。”
“？”
萧临听着厉清玖毫无起伏的寻常语气，心说师叔你在搞什么飞机？
只是并不觉得这是表白的他刚准备继续发问，却见厉清玖摆了摆手，“行了，走吧，记得常来看看。”
“可是……”
“不送。”
“……”
眼见厉清玖语气坚决，萧临顿时产生了一种被渣女玩弄的感觉——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还吊着我。
不过萧临也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见事已至此，虽然内心疑惑，但也并未继续多言，起身告辞离开。
看着门扉重新关闭，厉清玖喝了一口杯中灵茶，视线却是落到了萧临之前喝过的茶杯上。
眼不见，心自明。
红布缠目的她，在看人时，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她看冷幽雪时，会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看张新竹时，会看到一把开刃一半的带血长刀。
而当她看萧临时，则会看到一柄被雷霆包裹的断剑。
然其剑虽断，却剑意昂扬，生生不息。
这正是厉清玖一直在追求的道。
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