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著剛才的男人,所以才聽不到我講的話嗎?
呵,好笑。
陳景澤走到顏顧面前,他靠得很近,兩人的腳尖只隔了一拳的距離。顏顧眼睛不知往哪裡看,他屏息靜氣,身體緊繃,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
陳景澤拿起桌上的一盤菜,當著顏顧的面鬆開手,「咣當」一聲巨響,顏顧肩膀抖了抖,心跳隨著漏了一拍。
陳景澤一個接一個的砸,每砸一次,顏顧肩膀就跟著斗一次,心也慌了起來。
最後,保溫飯盒砸了,陳景澤終於開口:「收拾乾淨。」
陳景澤轉過身,「然後滾蛋。」
地上一片狼藉,顏顧借來清潔阿姨的工具,縮著肩膀,弓著腰,輕手輕腳的掃地、倒垃圾、濕拖把拖地、干拖把拖地。
收拾完之後,壯著膽子偷偷瞟了陳景澤一眼,又匆匆低下頭,而後悄然離開。
或許是發燒藥起效了,又或許是剛剛太害怕了出了一身汗,顏顧現在覺得好多了,頭不那麼重了。
回到家沒怎麼休息,顏顧來到廚房,加快速度重新做了一次午餐,再次看到總裁辦公室還是會害怕,顏顧心裡七上八下,赴死一般敲了門。
「進。」
顏顧緩緩打開門,握緊保溫飯盒手柄,站在門口,沒有勇氣再跨出一步,「您,餓了嗎?」
顏顧抬起手裡的保溫飯盒,「我重做了,要,要吃嗎?」
陳景澤低頭翻看著文件不說話,顏顧就靜靜的站在門口不動。
顏顧沒事做,就盯著陳景澤,白色文件泛著的光打在他臉上,冷峻的眉眼猶如微微發怒的神明。
不知過了多久,陳景澤在文件上簽了字,然後合上文件放在一邊,接著起身坐在了平常吃飯的地方。
顏顧反應過來,立馬走過去把飯菜擺上,淺笑道:「您慢吃。」
經過這幾天,顏顧算是領略到了陳景澤惡劣的脾氣,是個非常難伺候的主,不過還好他只需要伺候他一年,家裡的阿姨要伺候他好久呢,他這一年算不上什麼,受點委屈也沒啥,畢竟陳景澤幫他還了那麼高額的債務,只要熬一年就可以柳暗花明了,一年後他就可以……
可以幹啥?
顏顧發現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他沒有收入來源。
一年後他什麼也幹不了,可能又要重新流浪。
顏顧思來想去,他喜歡做甜點、做蛋糕,那就開個甜品店唄。
晚餐的時候,顏顧開口向陳景澤借錢開甜品店,他心裡是萬分個不願意的,但是能找第二個人借錢他絕不會找陳景澤,現在陳景澤終歸是唯一一個能幫他的人。
陳景澤放下筷子,反問道:「如果我不借呢?」
顏顧垂下頭眨巴眼睛,「那,那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勾引別人,然後賣身撈點好處?」陳景澤言語輕佻。
顏顧微微瞪大眼睛,「我沒有這樣想。」
「你怎樣想都不關我的事,」陳景澤起身,「等你還了之前的錢再向我借。」
還了之前的錢?
顏顧一時反應不過來,正想在問清楚一些,陳景澤已經關上房門了。
顏顧一人癱坐在餐椅上,一臉頹廢。
是他想得太天真了。
竟然以為不用還錢。
也是,那麼大一筆債務,怎麼可能不用還?是自己太傻了。
不過陳景澤可是一個字都沒提他要還錢這件事啊。
搞得他以為不用還。
顏顧今晚失眠了。
那麼高額的債務,他要多久才能還上啊?
翻了一個身,瞥見靠在牆上的畫架。
除了烹飪烘焙,他另一個愛好是畫畫。
他從原本的家裡搬出來的時候把繪畫工具全都拿上了。
他可以上街為別人畫像,賺點小錢。
這麼想著,顏顧第二天一早就背著畫架、提著顏料包徒步到外面擺攤。
而陳景澤今早發現在廚房做早餐的是阿姨,思索了一會後,認為顏顧是在賭氣昨晚沒有借錢給他。
顏顧沒出現的時候,陳景澤的午餐是助理從外面買的,顏顧出現後,陳景澤就等著顏顧的午餐,但是現在……
十二點二十六分,顏顧還沒來。比上一次還遲。
陳景澤可以容忍別人犯錯一次,但不能容忍別人挑戰他第二次。
當時針指向十三點,陳景澤從容蓋上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