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的是,不受影响的不止这一个村子,还有附近几个村的村民,群众生命财产受到严重损失。土地绝收,直接和间接经济损失巨大。
“李书记,气象部门怎么说?”
新县地处内陆平原,是辽省城下辖县,属于温带季风气候,每年的阳历七月中旬才进入雨季,而八月立秋后,天气便开始凉爽,雨季也即将过去。
眼下不过五月末,便出现这种极端超强对流天气,实属历史罕见。
也正因为如此,陆川才清晰地记得即将面对的惨烈结果。
“县气象局说只是短暂的强对流天气,这跟前几天的高温天气加之冷涡作用的共同影响......”说着,李书记抬头看了看,雨确实明显见小。
陆川摘了雨衣上的帽子,看向身边忙碌的村民,压抑半天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李书记,雨虽然见小了,但我觉得随时还有变大的可能。一旦雨再下起来,河堤很可能保不住......您应该做这方面的安排......”
陆川说的十分含蓄,李书记紧紧盯着他,灼灼的目光好似要将他烧穿似的。
“李书记,村民们现在的加固行动说起来其实作用不大,如果雨渐渐停下来,那上游下来的水流经此处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除此......”除此,只是徒劳。
而陆川也跟着干了好一会儿。
不是他不想干活才这么说,而是不想打消大家的积极性,同时也不造成无谓的恐慌。
对李书记这番话,他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的,同时来自李书记的压力也格外的巨大。
他深知,一旦他的看法被认可,那么就意味着周围几个村子的村民要搬离家园,这一点大家伙儿肯定做不愿意。
李书记盯了陆川足足有一分多钟,才挪开目光,看向苍茫茫的水面。
“你凭什么认为大堤保不住?”
刚过来的王魁安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下意识朝晃晃悠悠的水面看过去。
当然是凭记忆!
他两世为人,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无的放矢。
可惜,陆川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告诉别人自己前世经历过?
太匪夷所思了,人家不但不信,反而会认为他胡言乱语。
怎么办?
他仰头望向天空。
突然黑乎乎的天上一道闪电劈过,随后响起连续的闷雷。
雷声翻滚着,越来越近。
雨,又大了!
陆川叹了口气,他庆幸自己不用解释,李书记应该已经有了判断。
同时他又焦急看向周围忙碌的群众。
“陆川,你马上找瓦房村长,让他通知大家马上转移!”
“好!”
“注意安全!”陆川刚要离开,李书记叮嘱一句。
他重重点头,随即离开。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奔跑速度竟然这么快,还是在泥水混合的沟沟坎坎中。
等陆川浑身泥水,一脸泥点子地出现在村部,村部已经聚集很多村民,纷纷猜测这场雨可能带来的后果。
“谁看见村长了?”
有人喊了声:“村长去村儿里齐编织袋子去了。”
“老乡们,赶快回家收拾东西,带上家人往县城跑!”
陆川抹把脸,急切说道。
“你谁啊,俺们都不认识你,你让走就走咋地?”
“就是,村长还啥都没说,你别在这儿瞎白话了,该干嘛干嘛去。”
“五月份能有啥大雨,别搁这儿吓唬人了。”
陆川知道自己对瓦房的村民还说是生人,说话没有一点信任度,但他不能让村民反驳几句就什么都不做。
“乡亲们,如果,我是说如果这场雨一直不停呢?会咋样?”
他这话说完,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忧色。
“家里都有孩子老人,你们能躲得过,跑得开,那他们怎么办?雨不再下啥都好说,可以现在的大小再下几个小时,不,两个小时!那南河大堤瓦房段就得决口!”
陆川态度颜色,丝毫不像方才刚进屋那副笑面。
冷厉下来,连着气势也不由的一变。
众人互相看看,这才感觉事态的严重出乎他们的预料。
有人弱弱地问:“要是没涨水,我们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