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換瀾說給我的?」她問。
傭人回答:「是的。」
放下那些菜,傭人們轉身就走了。
季搖清拿著筷子,對著房間裡的攝像頭揮揮手:「謝謝啊。」
客廳里正在用手機監控看著她的季換瀾微微一怔,隨後關閉了監控畫面。
一條魚而已,她自然不至於不給季搖清。
「季換瀾,你還是不夠狠。」
宗燁做完一道菜走出來,「我要是你,我就給她魚刺。沒那麼好心還給她做兩種口味的魚,真是便宜她了。」
季換瀾也知道是自己的問題,恨歸恨,她也巴不得季搖清徹底從世上消失。
但每每看見季搖清的那張臉,她都能想起她們是一個肚子裡共同成為人的姐妹。
「所以我遭的罪,都是我活該啊。」季換瀾自我嘲諷了一句。
她怎麼都做不到像楊雪瓊那樣的決絕狠毒,也許是父親帶給自己的觀念,也或許是師父言傳身教感染的她。
哪怕她身體流著跟楊雪瓊一樣的血,依舊效仿不了她的毒辣刻薄。
「夜宵好了。」
宗燁與白丞兩人誰也沒含糊,認認真真的做了一頓夜宵,甚至比晚餐還要豐富。
季換瀾看著桌上其中幾道格外熟悉的菜色,臉上的笑容放軟了許多。
等她收回目光時,就看見沈熄正半眯著雙眼打量自己。
「你這是什麼眼神?」
沈熄抱著手臂,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感覺:「看著別人做得飯,滿臉溫柔。」
這是吃醋了?
「沈熄,你要不要跟幾道菜也吃個醋啊?」季換瀾朝著他的方向挪了挪位子。
「我告訴你季換瀾,同學是同學,你可不要混淆了情感啊。」
沈熄就差耳提面命了。
許是因為過去的一段記憶沈熄還沒有找回來,所以他並不記得宗燁從前喜歡季換瀾這件事。
如今他只針對於白丞,那種男人之間才有的感覺,讓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宣誓一下所有權。
季換瀾抬起手,摸了摸沈熄的腦門,「沈熄,你沒病吧?」
沈熄一把按住她的手,眼神里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唯有認真,他輕聲道:「誰要是動了搶你的心思,季換瀾,我會殺人。」
「殺誰?」
沈熄把玩著她的指尖,「如果你也願意跟對方走,我就連你一起殺了。」
季換瀾皺眉:「沈熄你變態殺人狂啊。」
「那這輩子,你就要徹底打消離開我的念頭。」
「不是打消。」季換瀾糾正他:「是壓根就沒有過這個念頭。」
沈熄這才滿意的露出些許笑容。
白丞與宗燁在沈家待了一整天,當晚就被沈熄留宿下來,第二天一早三人一起出的門。
「太太,先生特意囑咐您現在是保胎的關鍵時期,不能走動太久,也不能去公司。」
家裡的傭人們現在無時無刻都在盯著季換瀾的一舉一動,生怕照顧不周,他們的後半輩子就完了。
季換瀾點頭:「我知道。」
坐下沒多久,她看著面前新送到家裡來的點心,「把季搖清叫下來。」
「什麼?」蓮姐心有餘悸:「太太,她的情緒不穩定,可不能靠您太近呀。」
「沒事兒,去叫吧。」
幾分鐘後。
季搖清慢慢吞吞的跟著蓮姐過來了,她留著長發,梳成一個馬尾,身上穿著極其樸素的家居服。
「找我有事?」她問。
季換瀾揚了揚下巴,「坐下一起吃點兒。」
一起吃點兒?
季搖清看著那點心盒,記憶一瞬間回到了當年在季家時的日子。
那是她從前,跟唐嵐最喜歡吃的點心牌子。
季搖清坐下來,看著那盤點心,思來想去後問:「你該不是給我下毒了吧?」
季換瀾差點被嗆著,「我毒你?我想弄死你,還用得著費勁巴力的下毒?」
咬了一口點心的季搖清點點頭,「也對。你比較熱衷於把人扔海里。」
她吃的很香,似乎還很開心,眉眼都流露出幾分柔和來。
季換瀾看的出了神。
「你看我幹什麼?咱倆長得一模一樣,照鏡子不就得了。」季搖清一點都沒客氣,一塊接著一塊的吃。
季換瀾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依舊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