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彤看著時念對男人的關心,有些擔心地偷偷看了眼陸景洐,見他神色如常,並沒有吃醋或者生氣,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真的有點怕陸景洐發怒,畢竟他一向對小念姐占有欲太強。
其實陸景洐也並沒有像表面上表現的那麼平靜。
看到自己的老婆關心另一個男人,他內心怎麼可能沒有一絲波瀾,只不過,他理解時念的這些行為。
相信她對男人的關心,也只是出於對阿澤的感情。
時念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容,可是她眼底的悲傷和哀慟,病床上的男人卻看到也感受到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在車裡醒來時,聽到的那段話:「其實我還好,真正走不出來的人,是念念。」
「她和阿澤從小到大的感情,最後阿澤為了救她而死……」
所以,她之所以一看到他就會落淚,會如此悲傷,是因為她口中那個和他長得很像的朋友,為了救她死了嗎?
這個猜測讓男人的心猛地揪緊,疼得厲害。
他抿緊唇瓣,努力控制著內心複雜的情緒。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有種衝動,想要將這個悲傷的女人擁入懷裡。輕撫她的背,安撫她,告訴她不要難受,也不要痛苦。
但在即將伸出手的那一刻,他又清醒了過來。
他的手慢慢垂放下去,握拳,指甲狠狠扣著掌心,留下深刻的印痕,他閉上雙眼,深呼吸幾口氣後,再次睜開雙眸,恢復了冷靜,壓制住了那股衝動。
在醫院超市買完東西的寧寧回來了,一進來,就朝著病床邊跑去,將手上拿著的巧克力,送到男人的面前,「阿澤叔叔,給你。」
男人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張開手,輕輕地將她手裡的巧克力接過,「謝謝你!」
「不用謝阿澤叔叔,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後帶著寧寧去冒險屋玩,你答應過寧寧的,你一定要帶我去哦!」
寧寧歪著腦袋,奶聲奶氣地對男人說。
「我會儘量早日康復。」男人點點頭,肯定地說。
「耶,太棒啦!」
寧寧高興地跳了起來。
「好啦,阿澤叔叔你要趕緊把巧克力吃掉哦,這個糖特別好吃的。」寧寧將手裡的巧克力遞到男人的嘴邊。
男人低頭咬下一小塊,甜味在舌尖蔓延,心頭暖洋洋的,「很好吃!」
寧寧咧嘴笑了笑。
陸景洐走過去,將寧寧抱了起來,「讓叔叔好好休息,我們該回家了。」
寧寧嘟了嘟嘴,「我想和阿澤叔叔多玩一會,我才剛見到他呢!我不想回家,我就要待在這裡。」
她不想走,小手推了推陸景洐的胸膛,想從他身上下來。
「寧寧,乖!」
陸景洐語氣有點嚴肅了。
寧寧扁著小嘴,委屈地看著他。
時念將孩子抱過來,溫聲和她耐心地說:「阿澤叔叔生病了,不能陪你玩耍,他要好好休息,病才能好的快。」
病床上的男人,也笑著對寧寧說:「等叔叔病好了,我就去找你。」
寧寧轉過頭去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眨巴著烏黑透亮的大眼睛問:「真的嗎?阿澤叔叔不可以騙我哦!」
男人重重點頭,「真的。」
但寧寧還是不放心,朝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阿澤叔叔,那我們拉勾。」
看著小姑娘幼稚可愛的舉動,男人嘴角的笑容加深,然後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頭,和那小小的小指頭勾住。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要是說話不算數,就是豬豬。」
寧寧表情嚴肅,用小奶音非常認真地說道。
兩人拉了鉤,寧寧才滿意地拍手笑。
而男人也被她逗笑了。
「現在願意跟爸爸回去了嗎?」
陸景洐有些吃味地問小丫頭。
寧寧
抬頭看了看爸爸,撅嘴說:「哼!」
陸景洐:「嗯?」
寧寧扭了扭屁股,過了會,才不情不願地說了個「好」字。
陸景洐揉了揉女兒的頭頂,將她抱了過來。
時念看著男人,「你好好養病,我們走了。」
男人心底湧出不舍,但嘴上卻說:「好,路上小心。」
一行人都離開了病房。
但走出去沒幾步,時念的腳步突然停頓了下來,對陸景洐說:「我忘記一件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