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霎時縈繞一股清幽氣息,簡墨挪動身體,「唔」了聲。
褚逸清偏頭,「還記得自己家地址麼?」
這話一出,簡墨瞬間便警惕看向他,那眼神里就差寫著「你果然死性不改」幾個字。
褚逸清無言片刻,真當他閒的。
料想也問不出什麼,他冷靜出聲,吩咐司機,「先回家吧。」
褚逸清一人住在夢雲軒,因不喜被人打擾,家中阿姨皆與他錯峰出現。
是以從外看去時,那房子掩在樹木陰影里,一盞燈也無,瞧著毫無人情味。
褚逸清早已習慣,正準備喊身旁人下車,忽發現,這姑娘不知怎麼心這麼大,這麼短的距離,她竟在他車上睡著了。
腦袋搭在窗沿,睡顏格外乖巧,一點都沒方才那股嬌蠻勁兒。
只是不知怎的,看起來竟有兩分同她不符的憂傷。
褚逸清不知怎的,就這麼在昏暗的燈光里,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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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墨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變成被囚禁的公主,住在繁複而華麗的城堡,但她一點都不快樂,因為她失去自由,除了漂亮的禮裙和日復一日的醬醬釀釀,生活平淡得宛如死水。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決定趁王子不注意,悄悄逃出去。
然而,即將到達城門時,她很不幸被守衛抓住。
王子憤怒趕來,抬起她的臉,居高臨下質問,「我供你吃喝玩樂,給你錦衣玉食,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
簡墨倔強仰臉,「我要自由。」
「自由?」王子陰沉一笑,掐住她脖頸,猛地提起,一把將她甩至城樓邊緣,「不是要自由麼,好啊,我給你。」
城堡高聳入雲,簡墨只覺耳旁唯余呼嘯風聲。
被推下去的那一瞬,她忽然看清那一直模糊的王子面龐。
簡墨心臟懸空,失重感使她驚懼到一下睜開眼。
胸口劇烈起伏,喘息之際,她忽然發現那夢中的王子正在她眼前。
簡墨立時氣不打一處來,騰一下坐起,抬手就想抓住褚逸清衣袖理論。
然而,她這一下撲了個空。
褚逸清動作極為敏捷地避開了。
他常年健身,伴有搏擊訓練,這點反應力還是有的。
不光有,還具備反擊能力。
褚逸清一把扣住她作亂手腕,眉頭蹙起,略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做什麼?」
簡墨本想大呼,你囚禁我,忽地瞥了眼周圍,發現與城堡房間相去甚遠,她神志慢慢回籠,反應過來是在做夢。
但緊接著,她再次將這裡打量一遍,黑白灰設計,挑高頂,視野開闊,陽光充沛,哪哪都很好,可唯獨有一點,這不是她的房間。
簡墨對上褚逸清不悅的眼神,同樣語氣不爽道,「這是哪,我為什麼在這?」
話沒說完,她趕緊扯開被子往裡看了眼,狐疑開口,「你沒對我做什麼吧?」
那不信任的模樣,大抵是將他當成飢不擇食的衣冠禽獸。
褚逸清將手鬆開,迎著她目光,嗓音微冷,「我還不至於對個醉鬼感興趣。」
嚯,一聽這個,簡墨又不服氣了,她小嘴叭叭,「某些男人,嘴上跟正人君子似的說不感興趣,背地裡,也不知是誰,都睡著了還要把人弄醒。」
簡直胡攪蠻纏。
褚逸清深吸一口氣,俯下身,迫使她抬頭,他嗓音壓低,看著她,一字一頓,「簡、墨。」
簡墨微微怔了下,因為他剛剛喊的這兩個字。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說實話,比預想中好聽,只是如今這情形不容樂觀。
她微微攥緊手掌,對上褚逸清那微深的眼眸,氣勢減弱,「幹嘛,明明是你自己說不感興趣的……」
簡墨最終心虛,不敢再同他對視,默默別過頭。
肩上忽地一涼,是他手掌意味不明移過來,指尖撥開那阻擋,指腹微用力,摩挲她略顯單薄的肩。
屬於成熟男人的氣息將簡墨慢慢籠罩,那片月幾月夫緩緩發燙,酥麻感游遍全身。
簡墨不禁瑟縮一下,偏頭,望見他微微眯著眼,湊近,開口時,語氣不無危險,「怎麼,很希望我感興趣?」
簡墨呼吸微滯,仍不肯輕易示弱,「你不要強詞奪理……我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到底是誰強詞奪理。
忽然很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