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邀功的意思,單純只是陳述事實。
簡墨兩指不由攪在一起,垂眸思索片刻,儘管這話聽?起來有些不識好?歹,但她還是開口道,「其實我做這些,不太想依靠別人。」
「所?以?」褚逸清面色平靜,凝視著她,「該借力時不借力,我不認為?這是聰明人的做法。」
「可是……」
沒?等簡墨說完,褚逸清便仿佛知道她要講什麼?,打斷道,「你的成就並不會因為?別人的幫助而?打折扣,這些頂多是錦上添花,路走得如何?還是看?你自己。」
他看?著簡墨,薄唇微啟,「你真以為?有誰的成功不憑藉一絲一毫的外力?」
簡墨亦咬唇看?向他,「你也是?」
褚逸清聞言坦然?道,「當然?,我欣賞合作共贏,我不信你沒?聽?過一個人和一群人的典故。」
簡墨當然?知道,但長久以來的事業觀在此刻受到無比強烈的衝擊,她一時無法分清究竟誰才是正確的。
簡墨苦惱道,「讓我想一想。」
褚逸清輕笑一聲,嗓音低醇而?悅耳,「不急。」
車輛啟動之後,簡墨漸漸從方才的情緒中抽離,想到不管怎麼?樣?,總歸是身邊這人替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她側過身,語氣真誠,「這次的事,多謝。」
褚逸清帶一下方向盤,沒?怎麼?放心上的模樣?,「沒?事。」
但簡墨卻十分過意不去,她並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想了想,她說,「要不過兩天,我請你吃飯吧。」
褚逸清聞言挑一下眉,正好?是紅燈,他慢悠悠踩下剎車,目光在身旁小?姑娘面上轉了轉,低聲問,「只是吃飯?」
簡墨困惑,態度端正,畢恭畢敬道,「想要別的也可以?」
看?她那副慷慨模樣?,褚逸清不由指骨抵唇,笑出一聲,「那先欠著。」
加上上次楚澤那事,這已經是她欠他的第二次了,簡墨有點著急,傾身看?著他問,「欠到什麼?時候啊?」
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褚逸清卻跟逗貓似的,故意不說,等紅燈快結束,起步前的最後一秒,他才偏頭,漫不經心回,「後天告訴你。」
後天,三月二十。
他的生日。
聽?說她會跟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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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墨隔天同林眠一道動身去海城,當初班裡?的同學不少已結婚,如今除她們外只來了三個人。
一行五個人一起前往郊區墓園。
道路兩旁柏樹影影綽綽,陽光透過縫隙,在地上投下一地斑駁光影。
周媽媽早已等在那,見狀努力扯唇笑了笑,「難為?你們每年都?來。」
周悟與他們情誼不一般,大家?是高中同學,此後雖考入各地大學,但他身為?班長,一直盡心盡力維繫著班級群。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他是從小?地方考上來的勵志典範,努力但不自卑,哪怕總是穿洗到發白的校服,也永遠是溫和的、有禮的。
他就像是一束光,生來就是為?了照亮他人。
可若是仔細觀察,會察覺,他更像是乾淨的一捧水,清新的一縷空氣。
很少有人沒?有受過他的照拂,也很少會有人像他那樣?純粹、正直。
簡墨大學與他同校,周悟是法學,而?她是著名四大天坑「生化環材」中的化學工程技術。
兩人很少有交集,但簡墨卻時不時會聽?到他的消息。
例如擔任學生會主席、被迫評上校草、獲得國家?獎學金……
當簡墨還在迷茫前方,躺平擺爛時,他已朝著自己的目標一步步邁進。
他們完全是兩種人,一個出身優渥而?對許多事感到厭倦,一個好?似不知疲倦,永遠衝勁十足。
或許人窮其一生,不過是在追求自己所?不具備的某些特質。
簡墨完全說不清,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周悟的。
或許只是一次高中的國旗下演講,又或許是他給她講題,而?她興致缺缺,那年盛夏,陽光正好?,風從窗口灌進來,少年絲毫不惱,只是無奈笑一笑,溫聲問她究竟還要不要聽?。
總之,當簡墨回過神來時,她已跟他填報同一所?大學。
他這樣?優秀,時刻懷揣理想,簡墨站在墓碑前,看?著那上面微笑著的少年,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那場玩笑,他原本該擁有多麼?璀璨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