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启帝目光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个青衣少年。
这个叫“陈文清”的少年狠狠地击碎了他对“天才”的印象。
什么才是天才?
天才不是空有一身强大的修为,也不是拥有无比妖孽的天赋,而是身怀傲骨,有自己的“道”,可能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从最开始的“戏虐”转为“欣赏”了。
面对少年的质问,后启帝罕见的没有发怒,反而一脸笑意地望着他,这让一旁的紫袍公公心中骇然: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陛下吗?
他实在不敢想象,面对一个如此无理放肆的毛头小子,陛下竟然没有一丝的怒气,反而神色欣喜,对其颇为赞赏,这个笑容哪怕是面对皇子皇女的时候也未曾出现过。
紫袍公公太过于震惊了,但出于对后启帝的了解,他果断地收起了对青衣少年的杀意,哪怕青衣少年恶狠狠地盯着陛下,他也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恭候一旁,听从差遣。
时间缓缓流失,陈文清感觉过去了万年之久。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如剑一般,任凭威压临身而傲然挺立。
就当他马上就要承受不住的时候,那股强大的压迫力陡然消失。
在威压消散的一瞬间,陈文清一个踉跄倒了下去,他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随后,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地站起来说道:“她在哪?”
后启帝望着眼前的青衣少年,平静地说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她到底——”
陈文清还想追问,没想到身后的肖新明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放心吧,穆青不会有事。”身后的肖新明面带笑意地说道:“他不敢对她出手,否则将会迎来一个疯子的反击。”
后启帝冷哼一声:“你以为朕怕他?”
“难道不是吗?”肖新明反问道。
“你说是就是吧。”后启帝平静地说道,似乎根本不在意肖新明话中挑衅的意味。
肖新明神色一顿,没有想到后启帝竟然没有因此发怒,他就就想刺激后启帝,让他杀了自己,可是短短几日后启帝似乎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沉默了片刻后,他高声喝道:“姒启,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哦?为什么要杀你,你可是朕最忠诚的羽林令。”后启帝疑声说道,话语中似乎还藏着一丝狡黠。
肖新明心中愈发震惊,后启帝的变化太大了,自从那日后,他晋升了八品撼龙境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给人的感觉愈发阴冷,虽然并不暴戾,但是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难道这就是八品撼龙境的变化吗,还是他在有意地控制情绪?
肖新明有些拿不准,确切地说他看不透后启帝。
虽然给他做了十四年的禁军护卫,但是依然看不透他。
过去他只觉得这是帝王心术,让人有一种“上善若水”的感觉,让人有一种“鱼不可脱于渊”的错觉。
不过,后来他才知道,“上善若水”的背后,其实是一套极其残忍的暗黑权术。
后启帝用权术把“鱼”圈养在自己的牢笼里茁壮成长,让鱼儿一分一毫也不离开自己,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的补充营养,提供能量,为自己卖命。
只要鱼乖乖听话,让鱼儿感恩鱼水情,那主人就可以永远衣食无忧。
因此,主人唯一要担心的是,千万不能让鱼儿跑了,摆脱自己的“五指山”,故曰:鱼不可脱于渊,这也是后启帝的惯用权术。
但是,现在的后启帝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无迹可寻,喜怒不形于色,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看似平静的表情下可能隐藏着无尽阴险。
沉默了片刻后,肖新明向后仰去,倚靠着湿漉漉的墙壁,他轻声说道:“为什么抓这小子进来?”
“哦,肖将军似乎对他很在意?”后启帝神色平静地说道。
肖新明淡淡地说道:“如果有一个能够挡在你身前的人出现,恐怕就是身为帝王的你,也会心动吧?”
后启帝没有反对,他瞥了一眼陈文清后说道:“放了他——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还没有说出朕想知道的事。”
陈文清心中一震,后启帝想知道的事?
他想知道的事是什么?
是什么让他不念旧情,将肖将军折磨至此?
是什么让肖将军守口如瓶,哪怕是死也要保守秘密?
肖新明冷笑一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