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顾英羿有片刻的惆怅，不过很快就被他忽略下去，比起沈郁的生命，没了永久标记不算什么。
第十天的时候，是沈郁移植眼角膜的日期。
顾英羿依旧不敢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和沈郁说话，每次开口，他都刻意压低了嗓音，伪造成嗓子还没好的状态，和沈郁进行简单的沟通。
这是顾英羿第一次庆幸沈郁傻乎乎的，从梁睿哲家里换了环境后他也虽然有些感觉不对了，但顾英羿说家里家具只是换了位置后他便信了不再追问。
庆幸的同时也感到心中凄凉，因为沈郁的听话和乖巧，都是对梁睿哲的信任，而伪装成梁睿哲的他，自然说什么沈郁就信什么。
准备去医院的前一晚，顾英羿收拾着两人的东西，沈郁移植完眼角膜以后要住院一段时间，顾英羿打算亲力亲为陪在他身边方便照顾。
他在装生活用品，一直坐在床边的沈郁不停的晃着悬空的双腿，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怀里抱着枕头的手也紧了几分。
顾英羿察觉到了沈郁的异样，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温柔地问他：“怎么了？”
沈郁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他伸手扯了扯顾英羿的手指，“医院里，会有那个人。”
顾英羿表情一僵。
“郁郁想看见东西，可是，郁郁害怕，医院、有那个人。”
那个人指的就是沈郁在医院时，经常出现他面前的顾英羿自己。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顾英羿苦涩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没有那个人，郁郁不怕。”
“真的吗？”沈郁不确定的又反问了一句。
“真的。”
听到肯定话，沈郁像松了口气似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他重重点了点头，“嗯！”
眼角膜移植/当梁睿哲的替身
眼角膜移植的很顺利，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医生说，等一个月后就可以睁开眼睛，恢复光明了。
“郁郁，真的可以再看见吗？”沈郁抓着顾英羿的手，期待地问他。
他的右边眼睛上缠着一块绷带，顾英羿反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嗯，等一个月后就可以了。”
沈郁眉眼雀跃，刚开始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怕的不行，还问顾英羿自己会不会死，搞得顾英羿哭笑不得，安慰他就只是一个小手术，做完就可以重新看见了。
不过顾英羿却是有些发愁，沈郁一个月后是能看见了，可到那时自己该怎么办。
顾英羿甚至荒谬的想，不如他去整个容算了，那样就不会再吓到沈郁，还能陪在他身边。
他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他尚且贪婪的享受眼下和沈郁在一起的时光，暂时不愿意去想一个月他看见了自己该怎么办。
公司处于淡季，没什么可忙的了，在一个星期沈郁出院后，顾英羿想着带他出去玩一玩，让他散散心。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公司的小事全部推掉，重要的事提前处理，空出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陪沈郁。
听到“梁睿哲”要带自己出去玩，沈郁格外高兴，缠着顾英羿问去哪里。
顾英羿已然习惯的忽略沈郁把自己当成梁睿哲，他宠溺地揉了揉沈郁柔软的发丝，说：“郁郁想去哪？”
沈郁歪着头，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
顾英羿静静等他回答，沈郁想了好一会，才兴奋的说，“海！想去大海！”
这个回答倒是让顾英羿愣了一下。
显然他是想到了第一次和沈郁去的时候，还有曾经临走时沈郁恋恋不舍的问他，可以不可以下次再来。
他当时觉得不会再有下次，便给了个不确定的回答。
记忆飘得有些远，顾英羿有些恍神了。
“睿哲？”
沈郁的声音把他从久远的回忆中唤回，“好，我们去海边。”
说走就走，第二天一早顾英羿就和沈郁坐上了去当初和沈郁去的那座海岛的飞机。
飞机上，沈郁依旧对滑翔后骤然起飞失重的感觉惊慌不已，顾英羿搂着他，感受他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依赖自己的模样，小声在他耳边安抚：“不怕，没事的。”
飞机平稳以后，顾英羿和沈郁说，天边的云朵像白色的棉花糖一样，沈郁听得津津有味，“等郁郁能看见了，睿哲可以再带郁郁坐一次飞机吗？”
顾英羿抱着他，把毯子往他身上盖了盖，不确定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