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趴在父王身上,仰头看着他俊朗的下巴,奶呼呼问道,“可燕军将领莫不是疯了?燕国跟齐国合谋来攻秦,怎么又在秦国的地盘上内讧起来了?”
嬴政想到王翦信中说的曹参所献之计,又细细将此事说给小家伙听,还贴心说了一番燕齐两国的历史恩怨,最后总结道,“是以寡人认为,恐早在此事之前,燕军将领便对齐军生出了疑心”
若是彼此信重之人,又岂会为区区几份军粮而生疑?
明赫这才恍然大悟,又重新将脑袋高兴地埋进父王怀中蹭啊蹭的,兴奋道,“哈哈原来是四份军粮引发的血案,这就是他们欺负秦国的代价啊”
燕王和齐王这种塑料丝友谊,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联盟攻秦啊?不自量力!
这时,系统高兴地悄悄道,“宿主,接下来秦军就能反攻燕齐本土啦,秦始皇的统一大业又近了一步,眼看就只剩楚国啦”
他话还说完,蒙毅便阔步进殿,呈来一封密信急切禀道,“王上,楚国有快马来报,楚王已暗中派出二十万大军顺淮河北上,眼下并不知其目标究竟是我秦国、还是燕齐之一,还请王上速速决断!”
这消息对秦国而言, 不啻又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危机事件。
楚军集兵北上一事,若是放在往日,秦国绝不会如此紧张, 因为君臣们自信,它是绝不敢狂妄到前来攻秦的——在韩魏赵相继被秦国灭掉的当今天下,秦国一家独大, 何人敢不自量力主动以卵击石?
可此番燕齐联军突袭邯郸一事, 不得不让他们提起十二分警惕心来:若燕齐楚三国丧心病狂之君,皆心怀侥幸认为他们自己是“石”,而秦国是“卵”呢?
是以, 嬴政迅速判断,楚国这二十万大军想攻击的, 是正在交战的秦燕齐任一国,而秦国的地理位置, 决定了咸阳, 极可能成为楚军首当其冲的目标!
他腾出一手接过蒙毅拆开的密信, 抱着一脸焦急的明赫快速浏览了一遍, 狭长的凤眸之中有幽邃锐芒一闪而逝, 继而掠过一丝淡淡的嘲讽。
楚军这趟派兵的名义,竟是“观战”, 楚王姓熊,看来确是吃了熊胆的!
他平静地放下密信, 看向蒙毅若有所思道, “上月, 燕齐五十万大军攻伐邯郸前些日子, 李信与蒙武带援军刚出发没几日,北地各郡又接连派人传回消息, 匈奴与东胡几国趁我中原动乱,开始频繁调兵,夷狄诸国陈兵数十万于燕秦北境观望”
年轻的君王顿了顿,垂首轻轻拍抚着怀中、小身子气得直发抖的明赫,又淡声道,
“眼下,连楚国亦来搅这趟浑水,我大秦陡然之间,面临列国从四面夹击之势寡人竟不知,秦国,竟成了人人可欺之弱国?”
饶是蒙毅往日再沉稳,此刻也忍不住气血翻滚个不停:列国贼子,欺人太甚!
他撩袍噗通跪下,大声道,“王上,臣自幼与兄长一同修习武道兵法,虽身手比不上兄长,但臣熟记先贤用兵之道,愿自请为咸阳守将,为王上与大秦镇守国门”
楚军南上,秦国眼下最大的麻烦,是都城无大将镇守。
诚然,先前安排人手之时,秦国君臣考虑到楚国会趁机偷袭的概率,便特意将大将王贲留于咸阳城中镇守。
可安分多年的草原诸国,敢趁着燕齐与秦开战之机,猝然联手横插一脚,却着实是秦国意料之外的黑天鹅事件。
就拿匈奴来说,虽然数十年间仍有侵扰中原边境之劣迹,但他们每回都小心翼翼避开了李牧镇守的代郡雁门一带——是以,秦国万万没想到,如今李牧仍在北地镇守,匈奴竟敢冒险一博!
如此一来,嬴政只得命王贲即刻押运少府赶制出来的三弓巨弩,前往北地增援
明赫默不作声听着二人的对话,越听越心冷,不由紧紧抓着父王衣袍的小手,冷得连小小的骨节都有些微微泛白起来,不对劲,这一切都很不对劲!
在原来的历史上,自家父王统一列国是逐个击破的,他们根本没联手攻秦,而齐国自始至终保持着袖手旁观的姿态,至于匈奴东胡这些草原国家,更没有联手趁乱出兵一定是自己的到来,无意间推倒了第一块多诺米骨牌!
现在,没有大将镇守的咸阳危机四伏,派人赶去颍川郡调宁腾?来不及了!
他在心头循环想着:如果我的到来,给秦国带来的是莫大危机,我为什么要来?
系统检测到他的情绪渐渐十分恍惚,急忙大声提醒道,“宿主,宿主,快清醒一点,你千万别陷入自责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