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好价码仅两天时间,万壑便带着直属千余士卒前往石新山,只留下苗圃作为代理人。
李迁年丝毫没有为难,还贴心地捎了一批亲近的高门贵族。
随即让张荣萸和褚金河领兵,将寰丰山脉整个控制起来。
处理完内部问题,就该扫清屋子迎客,等待幽云山使者上门。
然而没两天,宁迅传来消息,他们找到贺舒璇了。
就在城外一座小庙之中,且指明了要见自己。
“该不会是来报仇的?”
李迁年心中嘀咕,安全起见,将秦摇郦给带上了。
或者说对方主动要求跟随,跟在远处观察状况。
贺舒璇约定之地,是在某座半山腰上,被人遗弃的庙宇,风景极好,人迹罕至。
李迁年在周边盘旋好几圈,四处查探,愣是不敢踏足。
直至日头正盛,快过五时三刻,才姗姗来迟。
贺舒璇一身白衣丧父,跪在大堂蒲团上,桌案上供奉着贺崴的牌位,香烛贡品,一应俱全。
“跟我来吧。”
听到背后声音,她没有回头,自顾自叩了三拜,随即盈盈起身,转到一座庭院之中。
李迁年微微点头,踏步跟在后面,在一张石桌上与其相对而坐,才看清对方此刻的模样。
一样的美丽脸庞,却少了以往的英气骄傲,面色哀愁,眼眶通红。
贺舒璇有条不紊给他倒了杯茶水,平淡开口询问。
“我爹他是怎么死的?”
李迁年脸不红心不跳,看也不看桌上的茶水,语气同样平静,“被寰丰山脉的贼匪袭击而死。”
“来犯的贼匪大军已被斩杀大半,包括四位御灵境修士,余下的被送去延和山工厂,总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些贼匪,死不足惜。”
贺舒璇眼中阴冷一闪而逝,随即感慨道,“虔昀城刚经历一场动乱,现在城中除了戒严,基本看不出战争创伤,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
“还有那延和山,我亲身去过一趟,着实被那里的繁华安定所震惊,相信只要有足够时间发展,绝不会比虔昀城差。”
“早年听闻你心狠手辣,残暴无情,杀人如麻,现在看来,传言未免不实。”
李迁年摇了摇头,“治理一方,需要的是秩序和强权,跟统治者残暴狠辣与否无关。”
“我要的是一个安定而不缺活力的环境,杀戮逼迫只是手段。”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贺舒璇沉默良久,轻声开口,“我不太懂这些,想来你的做法应该没错。”
说着,她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若是当初我没有任性离开,答应与你订婚成亲,想来爹他应该不会那么早离开。”
不出所料,杀人夺城之事,除了没有证据,其他的都经不起推敲。
李迁年缓缓拿起酒杯,却丝毫没有动嘴的意思,忽然想到家乡玉青岭以及此生父母,又是想起祁郯,不由轻叹一口气。
“这件事与你没关系,从我来到这片大陆开始,便注定了有此一遭,大道争锋,我们都没有退路。”
“哗。”
说着,杯中茶水凝结成冰,道道肉眼难见的白色蛊虫现化身形。
贺舒璇抹了把眼角泪水,面色坚毅异常,“若是我不主动出现,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找肯定是要找的,明里暗里都得找。”
“咔咔。”
李迁年略一用力,手中茶杯化为灰烬。
“你若是听从贺城主遗言,也许还能相安无事,心中残存的良知告诉我,你是个可怜之人,也没多大本事,造不成什么威胁。”
“但真要是找到了,理智又提醒我,你死了对我更有利,随便伪造一份留书,称你独自离开,得到幽云山册封的机会又能更大几分。”
“原来如此,单凭一杯毒茶和简单布置,便想为爹报仇,是我异想天开了。”
贺舒璇似又是松了口气,“不过得知爹不是因我而死,心中倒也松缓许多。”
“咔咔。”
李迁年只觉索然无味,缓缓起身离开。
意随心动,成千上万冰锥凭空凝结而成,击落数柄袭来的飞剑,穿透女子瘦弱身躯。
“噗。”
一张赤色符纸飞出,将整座道观焚为灰烬。
“我这一路走来,不知杀了多少人,有该死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