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李迁年被盛子仪带到城府禁地,也就是城主盛云鹤的闭关静养之地。
西南角隅平定已有三百多年,相应的,幽云山与天渊城两位城主的寿元,至少已经超过五百。
尤其是盛云鹤,更是年近六百,这百年间,连续孕育培养两个后代子嗣,未必没有准备后事的打算。
盛云鹤一身紫袍黑冠,相貌英武端正却不失柔和,相比唐嗣隆,看起来更为老成和蔼,眼角皱纹,鬓间皱纹不加掩饰。
气息相对内敛,修为比之后者还要高上一线,却并未能触及元丹境后期。
“虔昀城李迁年,见过盛城主。”
盛云鹤挥手屏退盛子仪,上下打量他一眼,不由感慨。
“看你的模样,寿数应不到两百,当真年轻有为啊。”
“盛城主过誉了,在下不过侥幸踏出这一步,算不得什么本事。”
“先坐吧。”
二人相隔一张桌案,相对而坐。
盛云鹤笑着开口询。
“听子仪说,数十年前他遭奸人暗算,从囚荒山到南湘城这一途,危险重重,是道友一路护送,才得以平安无事。”
“老夫在此谢过了。”
李迁年忙一拱手,“举手之劳罢了,当不起城主如此大礼。”
“更何况我与少城主自有交易,现如今早已互不相欠了。”
“救命之恩,如何答谢都不为过,我那孽子却是失礼之极。”
盛云鹤轻叹一声,“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老夫一把年纪,才得了两个子嗣。”
“平日里沉迷闭关,疏于管教,以至于一个二个不识大体,不明道理,常常惹出一些麻烦,难当大任啊。”
李迁年听他贬损两个子嗣,却是不好掺和,只好低头不语。
盛云鹤说了一阵,又停了下来,似觉得不该在外人面前唠叨此事,便又将话题放在对方身上。
“听说李道友到这天渊城只是顺路,不知此行欲要何往?”
这事倒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李迁年坦然道,“在下刚突破元丹之境,手上少了件趁手的灵宝,便想去黔海之都碰碰运气。”
“原来如此,黔海之都盛产灵物矿产,倒是个好去处。尤其澜北山脉方圆数千里,常有珍稀矿脉产出。”
“听闻李道友还是一位炼器阵法师,想来应该会有收获。”
“不过期间也要小心,周边区域不乏强大族群,妖兽及凶虫,手段诡异莫测,即便是元丹境修士,一个不慎也要吃亏的。”
“多谢城主指点。”
二人交谈半晌,盛云鹤忽然问道,“道友如今蜗居幽云山,想必诸多不便,不知可有什么可有什么打算。”
李迁年心中暗忖对方话中的意思,面上却是微微摇头。
“唐山主常年闭关,不理俗世,在下居于虔昀城,手下之人做了点小买卖,也算是一份家业。”
“现如今入了元丹之境,一身逍遥自在,除了修行,倒没有什么盘算。”
“哈哈。”
盛云鹤哪里不明白他的防备,当即笑着开口。
“老夫并无其他意思,李道友不必顾虑什么。”
“你与小儿子仪乃是旧识,近些年你我两家交情不错,颇为难得,日后但凡在幽云山待得不开心了,只管到我这里来。”
“旁的不敢保证,老夫至少划出三城之地交予你安身之用。”
李迁年笑着摇摇头,“多谢盛城主厚爱,只是在下听闻,忠臣不事二主,唐山主待我不薄,却是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盛云鹤摆摆手,“既然李道友决心如此,老夫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老夫将话留在这里,天渊城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二人待在后山禁地,鹤煮茶论道半月,交流心得,互有收获,宾主尽欢。
李迁年离开之时,盛云鹤亲自相送,在此期间,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过些什么。
……
千丈高空之上,平稳移动的飞行灵器中。
李迁年盘腿打坐,周边有一层阵法屏障防护,将噪声和狂风阻挡在外。
距离他从天渊城离开,已有十多天光景了。
盛云鹤是个什么心思,李迁年心里大概有数,不过短时间内,他还不打算改换门庭,重新站队。
反正玄刹古府秘境开启之前,这片地域应该不至于生出什么乱子,还是观望一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