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身影在弥漫的血雾中显得格外愕然，他难以接受地凝视着自己那已被撕裂得支离破碎的身体。
就在刚才，夜冉晨以一种极端残暴且近乎疯魔般的攻击方式，如同剖析骨骼一般将青衣无情地摧毁。
他并非凭借一次打击突破青衣的承受极限，而是连续不断地发起密集攻势，在青衣尚未启动自愈能力之前，对其造成连绵不绝的伤害。
在审视远处地上那堆零落的残骸时，青衣终于领悟到了楚染衣先前所说的话。
“所谓的二阶鬼众，即使头部被毁，也能再生吗？”夜冉晨此刻也从血雾中现出身形，冷冽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面对夜冉晨的质问，青衣并未作出回应，而夜冉晨也似乎并不期待答案。
在他恐惧的目光中，夜冉晨毅然决然地踏向青衣的头部，毫不留情地践踏下去。
随后，夜冉晨在地上擦去鞋底沾染的青衣面部腐肉，面色平静地转身离去。
夜冉晨步履沉重地朝感知中楚染衣所在的方向前进，刚才的激战对他来说消耗巨大。
而楚染衣看到翻腾的红雾并无惊讶，正如他所预料，他深信夜冉晨定能解决这个二阶鬼众，尽管过程可能会有些艰难。
随着血雾逐渐消散，这场考验似乎已然告一段落，也不知道这次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人活着。
夜冉晨走得缓慢而沉稳，心中涌动着无数想要质问的问题，却又一时找不准合适的言辞。
最终，他还是在即将消散的血雾中停在了楚染衣面前。
楚染衣抬头望向带伤的夜冉晨，微笑着询问：“感觉如何？”
夜冉晨没有立即回应，低头紧握双拳。
楚染衣感受到了他身上弥漫的情绪，站起身来，那双闪烁着蔚蓝色光辉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对方。
“阿晨，看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染音关切地追问。
这一次，夜冉晨没有回避，但从他的眼神中，那份曾经的尊敬与崇拜已经消失无踪。
当两人的目光相遇时，他内心反而有种释然的情绪在波动。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楚染衣打破沉默。
面对楚染衣的提问，夜冉晨笑了。
没错，他内心深处仍在质疑，不愿相信对方真会觊觎自己的眼睛。
毕竟，若是对方真对这双眼睛有所图谋，凭借其能力，早在黑竹林时就可以轻易夺走。
那时，连阿龙都能轻易制服的楚染衣，若真要针对自己，自己又怎能抵挡得住？
细究过往，楚染衣自始至终都在暗中保护他，不论是黑竹林中的援手，还是刚才进入房间时挺身而出为他辩护。
楚染衣始终以独特的方式引领着他发掘和运用潜藏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夜冉晨心中明白，楚染衣始终坚守着那句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他。
只是此刻，他对两人之间的位置已在心理层面发生了微妙变化。
“没什么，就是刚才打得太激烈，体力消耗太大。”夜冉晨摇头答道，尽量保持语气平淡。
楚染衣看着夜冉晨表现出的异样，心中也大致猜测到了缘由，无需多言，很多事情彼此心照不宣即可。
随着血雾逐渐散去，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发现自己竟然仍置身于底层走廊中，面前赫然便是刚刚进入的第二扇门。
夜冉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门，疑惑不解地问道：“我们这是从里面出来了？”
楚染衣环顾四周，确认他们确实在走廊里，周围稀疏站立着几个经历过考验的人，他们脸上都带着劫后重生的神情。
“看样子也都是通过考验被传出来了。”楚染衣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然而，在人群中，夜冉晨并没有发现熊山和苏凡的身影，倒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在人群中央，一位雄壮威武的身影矗立着，保持着一贯引人瞩目的姿态，身上的累累伤痕犹如勋章般彰显着他的英勇。
夜冉晨心中暗忖，这个人每次都好像非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么了不起似的。
尽管这样想着，夜冉晨还是径直走向了他，打算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
程瑞波正傲然立于走廊中心，沉浸在他人为之倾慕的眼光中，心中得意无比。
他独自一人闯过了那片血雾，成为首个通过考验之人，这份荣誉令他在传送出来那一刻起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