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辞抚摸着林兮的脸,突然道:“魏庸!传太医!传太医!”
魏庸连忙将外面的太医提溜进来,扔在地上。
“她脸上还是热的,她的身体还有温度,朕命你,救活皇后!否则,你们都为她陪葬!快!”
床上的人早就没了气息,任凭神仙来,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是赵瑾辞如此癫狂的样子,太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你为什么不救她?”赵瑾辞看着他,阴恻恻地问。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驾崩了...”
话还未说完,人已经被赵瑾辞一脚踹出了寝殿。
赵瑾辞看着床榻上林兮安静的容颜,手紧紧攥着,有血从里面流出。
他沉声道:“魏庸,去贴皇榜,找天下名医,只要他们能救活她,朕赏万金,万万金!”
“是。”
魏庸从未见过这样的赵瑾辞,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是一颗已经疯了的心,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都滚出去!朕要陪着她,陪着她...”
赵瑾辞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林兮寝宫。
他看着她想,平日里那么胆小的人,一个人走黄泉路会不会害怕?她满身的血,那时一定很疼吧?
拿起手边的帕子,换了清水,将帕子洗干净,他坐在她身旁替她擦手。平日里最干净温柔的她,死的时候却是满身鲜血...
龚嬷嬷走了进来,缓缓跪下,道:“陛下,娘娘有遗言。”
赵瑾辞猩红的眼神看向她,龚嬷嬷缓缓开口:“娘娘说,她自知人微言轻,临别之际,还有几件事想请求陛下。”
他眼底有些湿意,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说...了什么?”
“娘娘说,她想向陛下求个恩典,让青柳与卫将军完婚,放轻舟出宫,至于奴婢,等伺候好娘娘的后事,请陛下准许奴婢告老还乡。”
她的遗言中没有一句是提及他...
“还有...”
赵瑾辞抬起了头。
“娘娘说,她不想身后还被困在皇陵里,她求陛下,允许将她葬在钦州,那是娘娘小时候生长的地方。”
“她...就没有一句提到我?”他颓然地坐在榻上,看着床榻上的人。
龚嬷嬷沉默。
“我知道了,出去吧。”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唇边还有干涸的血迹,红着眼眶看向林兮平静的面容,骨节分明的手紧攥,流出了殷红的血。而后,几滴透明的液体滴在了林兮的脸上。
赵瑾辞的心在绞痛,从来都是势在必得的眼里装满了痛苦。他以为强留她在身边,只要他坚持,一定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是他错了,哪怕他强留她在自己身边,她也从来都不属于他...
“公主,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将你一人留下,不该强留你在身边的...”
他躺在她身旁,抱着她已经冰冷的身体,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这样就不冷了...”
他如往常一样亲吻在她的额间,脸上的泪水沿着下颌滴在她的眼角,又慢慢流入她的青丝中,渐渐消失在了长发中。
青柳抱着怀中的婴儿,略有迟疑地等在外殿,魏庸皱眉,朝她示意,青柳快步跟上了,婴儿突然开始啼哭。
“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魏庸问。
“是小皇子,魏总管,陛下看都没看小皇子一眼...”青柳道。
大庆的规矩,皇子公主出生之后,陛下要看一眼,然后赐名。这样才算正式承认了皇子或者公主的身份。
魏庸也在殿内,自然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赵瑾辞根本就没在意过青柳怀中的小皇子,更别提赐名了。
他皱眉,只觉此事蹊跷,明明皇后的预产期不在这几日...
龚嬷嬷走出来,从青柳怀里接过襁褓中的婴儿:“应当是饿了,奶娘早就找好了,我抱小皇子过去。”
魏庸点头,然后问青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娘娘的预产期明明在下个月,怎么提前这么多?你细细说来,一个细节都不要忽略。”
青柳便从御膳房有人来送早膳之事开始,事无巨细,都告知了魏庸。
“传旨的公公是奏事处的张公公,他说,陛下有令,保皇嗣。”
魏庸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愠怒,这命令不可能出自陛下之口,竟然有人将手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