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看着门口的魏庸和赵力,二人面色都很凝重。
她先是给赵瑾辞搭了脉,尚且稳定之后,才起身走到门口,小声问:“怎么了?”
魏庸低头行礼,然后道:“娘娘,情况不太好,内阁那边似乎有动静。只怕陛下的事情瞒不了多久。”
林兮眉头轻蹙:“内阁里面可有能说话的人?”
魏庸摇头:“内阁与皇权之间是一种很微妙的平衡,不过这种平衡也不是绝对的。以往颜太后当政时,内阁要强于皇权。陛下执政时皇权强于内阁,只是如今...”
他没说完,林兮却明白。赵瑾辞如今失去意识,内阁或许会趁机揽权。一旦赵瑾辞这边出点什么意外,只怕宫里宫外都是内阁说了算。
“有什么法子可以防止内阁独大?”她思忖了一下,问。
魏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单单说了这么几句,她竟能想到分权的做法。
陛下如今不能主事,权力便不能揽在一方手上,否则容易滋生野心。最好权分三方,相互制衡,一旦陛下...这种三方制衡的局面也能给太子殿下争取时间。
“微臣的想法是召几个手持兵权的将领回来,陛下手下有几个能用的人,先让他们回来,若陛下昏迷的事情瞒不住,他们在也能镇住局面。”
林兮看了他一眼,道:“可有名单?”
赵力点头,手上一份折子奉上。林兮拿过帖子一看,几个人名,除了赵瑾辞曾经提及过的曾子墨,还有两个名字很眼熟,赵瑾辞在坤宁宫批奏折时,她看到过。
她抬眼看了两人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可知如何能调动他们回宫?只怕...得暗中回宫吧?”
“是,需得暗中回宫。护符,圣旨和陛下手令都可以,只是现在,这些都无法拿到。”魏庸道。
林兮抬眼:“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法子?”
他们既然说出来调动将领的话,必定还有其他法子可以让他们回来,否则没必要说与她听。
魏庸与赵力对视一眼,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娘娘,您的皇后宝玺可以调动军队。”
林兮闻言垂眸,册封之日,她在赵瑾辞之下,接受了那块象征后位的皇后之玺和印章,可她并未在意,那些东西最后也都由青柳收起来,她没再看过一眼。
原来,皇后宝玺也可以调动军队么?
“但在世人眼里...”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若要用宝玺,她首先需要恢复身份。
“所以您需要站出来,一旦发生意外,您要出来主持大局,为太子殿下争取时间。”
林兮沉默,事实上,当初她选择进宫就是怕赵瑾辞真的发生意外,赵琮会一个人面对这些。可自打进宫之后她便一直逃避,不肯面对赵瑾辞昏迷的事实。
良久之后,她才听到自己说了声:“好。”
魏庸和赵力二人松了一口气。魏庸道:“臣这就下去安排。”
赵瑾辞觉得自己似乎身处漫天冰雪之中,寒意侵入骨髓,冷到极致变成了侵蚀皮肤的灼痛。他被这种痛意灼烧得不停翻滚。
漫天冰雪,根本无处躲藏。
太累了,也太疼了。
他疯狂挥舞手中剑,试图挑衅这不公的世道,却听到了一道带着泣音的温柔声音,她叫他不要动,叫他再忍一忍...
一张温柔中带着怯意的脸逐渐浮现在他眼前,是他想捧在心尖上却又求之不得的人。
她在哭,在为他哭吗?
赵瑾辞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林兮泪眼朦胧的样子。他试图伸出手,胸膛处的痛感却使得他动作异常艰难。
“别哭...”
他费劲地说出两个字,喉咙却疼到仿佛被针扎一般。
连日来的紧张与害怕让林兮委屈落泪,他自己不知道这几日他有多吓人。他的情况特别不稳,时好时坏。睡得好好地,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就不好了,好几次她都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方才他又那样安静地躺着,她真的以为他...如今看他醒了,心情大起大落,一时之间不知道做什么,只能委屈地瞪着他流泪。
赵瑾辞的手缓缓伸出,痛意让他的动作变得异常艰难。好半晌之后他才碰到她的脸。轻轻替她擦去眼泪,低哑的声音又说了一遍:“别哭。”
林兮脸上的泪却流得更凶了,他真的醒了。
叶大夫说她没把握能治好他,伤口缝合之后他情况又那般惊险,一直陷入昏迷。如今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