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对此并无异议。如果你要回家,我能送你一段吗?”
尼娅奇怪地看他,“为什么?”
“你很可爱,达里娅小姐。”约翰听着耳机里芬奇的说话声:达里娅,雇佣兵,身份未知。
然而即便是他点破了她的身份,她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淡淡地哦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也得自我介绍下吧。”
没等约翰报出假名,尼娅就紧接着前话的尾音,“假的就不用了。”
这么多年,约翰还没见过行事这么独特的雇佣兵,罕见地说了自己的真名,“叫我里瑟就好。”
尼娅点点头。
“这可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一起走走?”
两个人一起出了黑暗的大楼,淡淡月光让夜晚变得柔和,尼娅问,“里瑟先生,你是特工?雇佣兵?受人所托还是自己行动?好人还是坏人?”
末了补一句,“不方便回答可以跳过。”
约翰只回答了最后一个,“半个好人。”
尼娅点点头,“我也是。”
两个好人走了几分钟,远远地听见警笛鸣叫,尼娅停住脚步,忽然扭头看向里瑟,“愿意替我打个车吗,里瑟先生?”
“乐意效劳。”
出租车来了又走,约翰隐在暗处,耳机里的芬奇问,“还有其他的状况吗?”
“我觉得她会再回来。”目光落在隐隐飘出吉他声的地铁口,离她上车的地方不远,他微偏了下头,“要打个赌吗?”
“十美元。”
半个多小时后,同一辆车在地铁口停下,高马尾的黑发美人空着手从车上下来,跟驾驶座里的人说了什么,转身走入地铁口。
“我赢了,芬奇。”
“哦,所以你要继续尾随这位女士吗?”
里瑟低低地笑了下,“不必了。”
……
把钱箱甩进雇佣兵先生的房间,尼娅转身回到起始地,幸好,在警笛的呼啸中,吉他声还在隐约传来。
她走入地铁口,循着愈发明显的拨弦声找到来源。
戴着墨镜长头发长胡子的沧桑男人抱着吉他,坐在墙边弹一首忧郁苍凉的小调,让这四月份的夜晚凉意愈发浓重。
最后一趟地铁不久之前呼啸而过,因此黑色皮靴跟地面碰撞的声音格外醒目,沧桑男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直到他弹完一首,才对停在面前的人说道,“谢谢您,这位小姐或者先生。”
他听到厚厚一沓纸钞落在吉他盒里的声音。
微哑的女声道,“很好听。”
男人笑了笑,他指指自己的眼睛,“原来您是女士,抱歉,我的眼睛不好。”
“没关系。”尼娅道,“现在很晚了,你会演奏到什么时候?”
“时间完全随机,小姐。”他拨了下弦,“你想听点什么?”
“听你的。”
片刻后,伴着清脆的吉他声,沧桑沙哑的声音哼唱出无意义音节,像流浪的吉普赛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旅途漫长而艰辛,他们哭泣,他们歌唱,他们欢欣鼓舞,为了不用再流浪。
接着是节奏舒缓的指弹,大约是一朵花开放的心事。
接着是轻松欢快的流行音乐,讲一个男孩在地铁上与另一列地铁上的姑娘一见钟情,他们擦肩而过,最后在呼啸列车中接吻。
……
最后是一曲《生日快乐》,沧桑男人摇晃着身体唱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dear firend
Happy Birthday to you
……”
“我知道今天可能不是你的生日,小姐,但祝福你每天都如同最美好的生日那样快乐。”沧桑歌手张开手臂,表情夸张,“愿意来个拥抱庆祝一下吗?”
一直静静站在他对面的黑发女性轻轻笑了下,走上前抱住了他,“谢谢你。”
男人厚重粗糙的手拍拍她的背,“也谢谢你,你让我感觉到被需要。”
“You deserve it.”
临走前,尼娅也向这位歌手祝福,“许个愿吧先生,你今晚会美梦成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