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陈希不愿意把自己吵醒。
小伙计依旧如方才的笑容,只是多了些嬉皮笑脸。说,两位客官只管放心的入住,本店包你们满意。
陈希看他笑得古怪,说道,你这不会是黑店吧?
伙计道,哪能呢客官但请放心。便领着陈希和凌灵进了客房。
客房还算严整,两张床并列摆开,桌案上壶盏杯碟俱全。墙上粘着条幅字画。伙计预备下热水与吃食,两个人沐浴罢,又吃了些饭,然后安歇就寝。
//陈希仰面朝天倒在一张床上,说道,真累呀,走了一天,你也躺下啊。
凌灵倒在另一张床上,觉得有些窘。
陈希听到自己每一块肌肉跃动的声音,动到燥热,他的眼中,每常的凌灵总是完美的宁静,而如今,一样的变为世俗女子。他无意识地向凌灵动了动。
凌灵挪开些。
陈希寤醒,说,这样不好。
起身,把一张床推开,离凌灵远远的。两张床各帖着一边墙壁。
凌灵说,这样才好,不过终归显得有点别扭。
陈希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见色起意的。
凌灵听到这话里感觉很不好,似乎意识之外另有一个意识存在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想法活在那里,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是那想法马上又没有了,灭失掉了。她没觉察出那是什么,可能是一种渴望吧,又被惧怕弹了回去。只是说,好了,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陈希说,可是,心里难免会想上一想的。
嘿嘿地笑。
凌灵说,刚说你好你就这样啊。别说了,快睡吧,咱们明天还要想办法回家去。
两个人各自上床,然后吹熄了烛火,闭上眼睛。
陈希有择席的毛病,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反覆也睡不着。
凌灵更是左右地叹气。
陈希说,哎,你想什么呢?
凌灵说,没想什么,只是睡不着,床太硬了,还吱吱地响。
陈希说,我这边倒还好,要不我们换过来。
凌灵说,还是不必了——第一回出来这么远,一切都很陌生。
陈希说,我也一样。
窗帘一动也不动,像永远的夜空。
又过了一阵,两人还是睡不着。陈希又屏紧声音喊:“小灵,小灵!”
凌灵精神得像只猫:“什么事啊?”
陈希说,没什么,看看你睡着了没有。
凌灵说,没有。
陈希说,我唱歌给你听。
凌灵气得笑了,你有毛病啊,大半夜里唱得什么歌?
陈希说,我唱摇篮曲,也许就能把我们两个都给哄着了呢!
凌灵说,好吧,你唱吧。
陈希就唱:
I'm thinking about you
思念你在白桦林的那一头
也许和你的缘分 是牵牵手
我愿意为此付出长夜漫漫的所有烦忧
如果今生不能够
时空变幻重回少年头
愿意和你再相守 一起走
漫步云端 乘长风游
I'm thingink about you any other one will be low
凌灵听了,慢慢说道,这是什么曲子,从来没听过,你自己编的?
陈希不语。
凌灵忽然道,能和我说说你的女朋友吗?
陈希忙道,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嘛。我那曲子是专门唱给你听的。
凌灵说,你讲吧,我爱听。
如果爱得太深,所有的动作,想法都有了象征,它们活着,而且活在不同的时空,一句表白可能在千里万里之外有回音,“沉默了七世纪,没放弃逆转这宿命”。今天的,昨天的,明天的,是不是全都相同。只是形式变了,实质却总是那一句自言自语变化出来的烟雨潆潆。
如果想得太久,所有的陌路相逢也都有了感情,都有了共鸣:明明不相识,却把一块顽石当作曾经的笑靥,把一枝朽木当作从前燃烧的热烈,只是因为它们都有过一样的伫立风雨中。
我不明白异与同,我不明白爱之源恨之处,我不明白抉择是来自眼底还是心中。
起了微风,窗子关得不太严,吹过缝隙时便有沙沙的响声,窗帘摆动,像是一缕诗魂。
陈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