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楚锐举起了手中的针剂,实在很像要杀人。
这么多年以来抑制剂都没有被好好地改良过,管子还是那么丑,针筒还是那么粗,怼进皮肤里抽出来之后了,伤口不像针眼,反而更像是血洞。
要是楚锐阁下的手再不稳点的话,可能直接给他策划葬礼流程就可以了。
廖谨抓住楚锐握着针管的手,“给我。”
温和,却宛如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但楚锐现在疼得近乎于神志不清,并没有注意到廖教授的异常。
楚锐不止疼,还觉得自己愈发不清醒,他完全能通过乖乖听话来解决问题,但是服从这种对于军人来说的美德,是楚锐永远都没法学会的。
廖谨的手指和他身上的温度差不了多少,楚锐握着他手,还能充分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迅速流失。
廖谨实在不太像个活人。
廖谨手指紧紧握着廖谨的时候甚至说得上硌,他的态度也很强势,难得一见的强势,“给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一向吃软不吃硬的楚元帅特别开心,“不给,”他笑呵呵地问,“你要做什么?”
廖谨低声问:“你想把自己烧死吗?”
他现在的态度比上一句的态度好得多,尤其是大美人的眼睛还注视着他。
楚锐拿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想,廖谨未免过于相信他了。
他这种情况下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廖谨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楚锐松开,甩了甩自己已经被握麻了的手,“廖教授很信任我。”
廖谨没有否认,“别动。”他空闲的手按住了一直在乱动的人,按的是锁骨那个位置。
廖谨的手只要再往旁边的喉结上挪动一点点,楚锐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一定会按住他的手。
楚锐忍不住抬头看廖谨,微微弯腰站着的教授比靠在沙发上的他高的多,男人俯下身看他的状况,因为遮挡光而形成的阴影简直能把楚锐笼罩。
楚元帅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按着说过话,不觉得不适但是觉得非常奇怪。
他本能一般的习惯让他不习惯用如此受制于人的姿势坐着,尤其现在他出情况比平时特殊的多,廖谨的手指只需要往旁边一点就能按住他的喉咙。
他甚至想要推翻自己之前的玩笑了,他不是去暗杀廖谨的,是廖谨来暗杀他的。
如果廖教授这样的人来杀他,那就太致命了。
明明廖谨长得确实是一张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美人脸,他却觉得下一秒廖教授就能剥了那层温文尔雅的皮,直接把人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楚锐道:“廖教授,其实之后的事情我一个人可以解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说话的时候显得那么狼狈,“您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廖教授怀疑地看着他,目光又有意无意地扫过落在地上的两颗扣子。
楚锐现在想要的不是廖谨手上的那支抑制剂,他更希望廖谨能去给他找两片止疼的药。
发情期紊乱的感觉是楚锐这辈子体会过最难熬的感觉,他宁可现在被人捅几刀也不愿意熬着这个。
楚锐觉得自己疼的浑身冰凉,可在别人眼里就完全不是这样。
他无可奈何,只能伸出手,向廖谨要那支还没注射到他血管里的抑制剂。
“我真的清醒了不少。”
焚烧香木的味道愈发浓郁,让廖谨闻起来简直到了窒息的地步。
廖谨道:“手给我。”
楚锐看他满脸认真,担忧不是假的,将手递了过去,可能是现在太疼了的原因,他脑子难得清醒一会,见对方皱着眉,开玩笑道:“你敢吗,廖教授?”
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在见到廖谨的反应后就都被堵在了嘴里。
廖谨半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神情专注地找他手腕的血管。
楚锐沉默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廖教授?”
比起感动廖教授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教授,楚锐更担心的是自己的精神状态,他简直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他脑子出现问题,幻想出来的东西。
廖教授抬眼,“什么事?”
楚锐顿了顿,道;“您先起来。”
廖谨却说:“别动。”
楚锐正要把廖谨扶起来,对方却在这个时候把抑制剂扎进了他的血管。
楚锐僵直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