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磨着地往后爬出几尺远。
“什、什么人!”那人做小厮打扮,大概是因为哭过,所以眼睛鼻头都是红的,只脸色带着受惊后的惨白。
“我们是昨夜在寺中投宿的人,你又是谁?”燕赤霞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子,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小厮打扮的这人抽噎着说:“你们不是鬼……不是鬼吧?”
“是鬼就直接吃了你,谁跟你在这磨蹭。”单青州做出凶恶状。
小厮反倒松下气来:“不是鬼就好……”
这句话重复了好几次,他才说:“我、我叫奉笔,我家公子姓名兰溪。我这次陪着公子要到城里赶考。昨日天黑后,我与公子走了许久才看到这座寺庙,当时都快子时了,便进来想住一宿。没成想……我一睁眼,公子便没了气息了……这可要我怎么办啊!我要怎么与老爷夫人交代啊!”
奉笔又呜呜哭了起来。
燕赤霞走过去看兰溪的尸首。
单青州也跟着围了过去,宁采臣踌躇着靠近。
宋倏也打算过去看看,抬脚后望了一眼燕惊寒。燕惊寒站在门槛处不动,似乎并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仿佛与其他人都隔了一层。
宋倏走到单青州旁边,低头去看那叫兰溪的人的尸首。
“死透了。”单青州说,他又撇撇嘴,“只是这人死得颇怪。”
奉笔呜呜的说:“可不就是!我家公子从来都是冷着脸不爱笑的,方才我醒了之后想叫公子起床,就发现公子他青灰着脸还在笑!我侍奉了公子五年,第一次见他笑,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吓得跪在地上,又看见了公子他没穿鞋子……呜呜呜公子素来重礼,在卧房里都是穿戴齐整得……”
燕赤霞有点不耐烦:“你怎的还没哭够!让开,我看看你家公子的脚。”
奉笔委委屈屈退开了点。
燕赤霞抓着兰溪的裤腿便把人家的脚抬了起来,看了看,他说:“他这脚心上有个小孔,像被锥子扎过,周边还带着点血迹……”
宁采臣的脸色发虚,单青州则兴奋得很:“难不成有人放了他的血?”
“是有可能被放了血,不过显然不可能是人做的。”燕赤霞说。
特意脱了人家的鞋从脚底放血,不知道是不是聂小倩做的,不过这法子未免有点不讲究了……宋倏心想人生真艰难:“所以是闹鬼了。”
宁采臣搓搓胳膊:“那是不是和我夜里听到的有关?”
“很有可能。”单青州说着,啧了一声,“这寺里阴气旺盛,却不见怨气,昨日进来的时候只以为是这里死过不少人,却没想到……若是这些横死的人死时都是这笑的模样,那没有怨气,倒也正常。”
“单道长昨日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这里阴气重?”宋倏问得有些微郁闷。
单青州嘿了一声:“知道啊,我师傅肯定也知道,不过宋兄你昨夜站在寺外就一脸愁容,所以没跟你说,免得让你再胡思乱想。荒郊野外可不好再找其他借宿的地方。”
宋倏:“……”很体贴了。
宁采臣又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燕赤霞放下兰溪的脚,说:“本来都是只打算借宿一晚就走的,实在害怕的话,现在收拾收拾包袱走了便是。这儿的鬼怪不至于跟着离开。”
单青州道:“我倒想看看这害人的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
燕赤霞一拍手:“我也是!”
单青州就大声喊门口的燕惊寒:“师傅!我们在此多留一日可好?”
燕惊寒看过来,目光落在单青州身上,然后看向了单青州旁边的宋倏,询问意味很明显。
宋倏心想这当师傅的就是心思细腻些,顾得比较周全。
宋倏惜命得很,但好奇心也重,加之有单青州和燕惊寒在,安全很有保障。他对燕惊寒微微点头:“弄个清楚也是好的。”
奉笔跪坐在他公子的尸首边上:“还烦请诸位费心,给我家公子一个公道,叫我能回去与老爷夫人交差。奉笔跪谢了!”
于是只剩宁采臣没表态了。
宁采臣的脸色身形都摇摇欲坠似的,不过他出口的话却很坚定:“我也要留下,遇事即逃,非君子所为。只是我们要怎么做?等那害人的鬼自己现身吗?”
燕赤霞说:“按着这位兰公子的死法,那鬼应该是要夜里出来。要我说,它今夜应该还会出现来害人,但我们不能干等,得有个诱饵引蛇出洞。”
“诱饵?”宁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