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如若有相爱之人,她便会握紧他的手,牢牢记住这一刻。
她再次开口,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的梦早就醒了。我现在清醒的很。”
而她越是平静,许束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狰狞。
“那肖准呢?你当真放下他了吗?我听说他逃走的时候是同白家的......”
一阵哒哒马蹄声打断了许束的话。
随即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从相府后街驶出,当不当正不正,就在她二人之间停住。车前坐着的人身板挺直,就横在她与许束交锋的视线之间。
丁未翔目不斜视,既没看向她,更没看向许束。
而他身后车厢里的人也未露面,只有一道声线隔着那薄薄的车帘传出。
“许卫士令,你的问题由孤来作答如何?”
许束的脸色白了白,虽然仍站在那里,但整个人却比方才跪在地上时更加低落。
马车内的人声顿了顿,终于再次响起。
“他们一青一白、一准一允勉强算是般配,而孤与她素未配难回、孤王配孤女,才是天作。你听明白了吗?”
这话一出,莫说许束当场退了几步、险些站不住脚,就连肖南回也是瞠目结舌、一时失语。
这话实在是没有半点说服力,可却透出一股近乎无耻的笃定来。
谁说当今皇帝知礼守信、言谈有度,这明明就是强词夺理、脸比墙厚。
车旁的女子迟迟没有反应,马车上的青衣刀客终于有些不耐烦。
“肖营卫,还不快快就位。”
春猎结束,她的头衔又从参乘变回了营卫,约摸着比许束的卫士令至少要低个三四阶。
如果说“营卫”两个字令她在许束面前颜面扫地,那“就位”二字用得就可谓是十足的糟糕。
要知道参乘或许还能骑在马上,营卫可是要跟在车后面跑的。
就位?她去哪就位?
车帘被从内撩开一条缝,一只戴着佛珠的手伸出来,动作却仿佛望尘楼里揽客的小娘子。
“上车。”
还是做老大的上道,比做狗腿子的通透多了。
肖南回半点也不矜持,撅着屁股就爬上了马车。
进那车厢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许束。
他其实几乎还是站在原地的,但不知为何,看起来却已经离她十分遥远了。
就在他几乎是要望向她的那一刻,她连忙钻进了车厢。
她果然还是不够心狠,再多一瞬的停留便会令她心生动摇。
车厢内有淡淡的清苦气味,肖南回深吸一口气,让心慢慢平复。
“我们要去哪里?”
“北上,霍州。”
她听闻一顿,整个人随即欠起身子来。
“北边?不是去追燕紫么?他们......”
“追总是下策。因为不管你动作如何迅速,都是要落后一步的。若想扳回一局,便要想办法提前一步。”
她一时有些听不进去,语气也急迫起来。
“可如何才能提前一步?他们带走肖准,定是有所图谋,那仆呼那又不知何时才会再现身,为何要放弃眼下这唯一的线索?”
“谁说这便是眼下唯一的线索?”
男子单手挑开一旁的锦盒,锦盒里端正摆放着一段带子,正是她那夜从府里带出来的那条。
“你在肖府发现的那条带子究竟隐藏着什么信息,邹思防府上的人究竟去了何处,那封来自黑木郡的书信到底是何人书写的、又究竟写了些什么。这一切的一切,你不想知道答案吗?”
紧握的拳头松开,半晌,她终于缓缓靠回那张软垫。
她被说服了,但心中仍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她又支棱起身子,刚想开口询问,一转头却发现那人已经阖上眼、似乎沉沉睡去了。
他似乎很是疲惫,手边翻了一半的册子还摊在膝头。
“陛下?”
她轻轻唤了一声,他依旧没有反应,车厢外却传来丁未翔低低的声音。
“主子为了尽快出这趟远门,不眠不休地同各方元老论政了三天三夜。”
肖南回不说话了。
想了想,她把那卷册子拿起来放到一旁,又抽出一旁叠着的毯子拉到那人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样的事,她是第一次为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