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边划过来。这边渡口大约有二十辆大车等着过河。聂赫留朵夫没有等很多工夫。渡船远远地划到上游,又被急流冲下来,不多一会儿就靠拢木板搭成的码头。
几个船夫都生得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肌肉发达。他们穿着羊皮袄和长统靴,默默无言,熟练地甩出缆索,套在木桩上,放下船板,让停在船上的车辆上岸,再把候船的车辆装到船上,让渡船装满车辆和马匹。宽阔湍急的河水拍打着渡船的两舷,把缆索绷紧。等渡船装满旅客,聂赫留朵夫的车子和卸下的马匹,在周围大车的拥挤下,在渡船边上停住,船夫就关上船板,也不理睬没有上船的旅客的要求,解开缆索开船。渡船上一片寂静,但听得船夫沉重的脚步声和马匹倒换蹄子踩响船板的声音。
二十一
聂赫留朵夫站在渡船边上,眼睛望着宽阔湍急的河水。两个形象在他的头脑里交替出现着:一个是垂死的克雷里卓夫。他满脸怒容,脑袋被大车颠得直摇晃;一个是精神抖擞地同西蒙松一起在路边走着的卡秋莎。一个形象使他沉重而悲伤,那就是濒临死亡而不愿死去的克雷里卓夫。另一个形象是生气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