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他胆大包天,竟敢挡老娘的驾,连皇上的话也居然不听,这还了得?”
这郑贵妃怎肯罢休,一气之下,她把那份奏折撕得粉碎。还想去请光宗重行宣布诏书。无奈听说光宗的病势一日重过一日。她觉得,当前,势难急办了,只得再耐心等下去。
再说宫内御医崔文升,本不是国医强手,没有什么医术,无非粗读过几本医书,背诵一些新奇验方,便自命为医家国手,倒实为害人祸首。他入宫为光宗看病,诊脉以后,说光宗是邪热内蕴,应下通利药品。于是开了一方子,竟是大黄、石膏之类开入方剂。
于是,光宗服药以后,顿时腹痛肠呜,泻泄不止,一日一夜,下痢至四十三次。接连几天,害得光宗皇帝气息奄奄,昏睡卧榻之上。
原来光宗皇帝好色嗜淫,昼夜兼行,弄得精力衰竭,又常服春药,渐渐的阳涸阴亏,体质弱不禁风,怎禁得那泻药再行泻泄下去。如此一泻如注,健康人也受不住的。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光宗服泻药一事,朝廷内外,一片叫嚷声又起,都说是郑贵妃授意崔文升,造成光宗的重病。
在内外压力之下,郑贵妃恐怕惹出大祸来,遂勉强移居慈宁宫,对册封皇后的事也不敢再提出了。
一天,光宗病体稍觉好些,遂传锦衣官宣诏杨连、方从哲、刘一璟及英国公张维贤等,入宫听命。
光宗对群臣们说:“国家事务庞杂,有劳各位卿家尽心,朕当用心调养,一当病体稍有好转,便可视朝。”
各位大臣见到光宗精神还好,便也放心了,各说了一些抚慰的话,就退出宫了。
隔了一天,光宗再次召见大臣。大家沿着宫道,鱼贯进去。只见光宗皇帝在暖阁里,凭几斜坐,皇长子朱由校侍立座侧。
皇帝对大臣们说道:“朕能见到各位卿家,心中甚觉欣慰。”说罢,喘息了一会。方从哲叩头以后,说道:“皇上身体不好,还需谨慎用药。”
光宗听了,说道:“朕不服药,已有十多天了。现有一事要靠各位卿家费心。那选侍李氏,侍朕已好多年了。皇长子由校的生母死后,全靠选侍抚养。此人勤劳得很,朕以为应加封为皇贵妃。”
皇上的话刚说完,忽听屏风后面有女子的环佩声传来。这时,各位大臣不由得向内窃视,只见屏帏半启,露出半张粉脸,并且娇声呼喊皇长子入内,讲了几句小话之后,又推他出来。
皇长子去而复来,光宗已有觉察,遂侧身回顾,正与皇长子打个照面。于是,皇长子便启奏道:“选侍娘娘乞封皇后,恳请父皇早传圣旨。”
光宗听了,默然不答。心里说:“这女子真是不自量力!由一个选侍,晋升为贵妃,已经不易了,还要——”
各位大臣听了以后,都感到莫名惊诧。那方从哲带头上奏道:“殿下年龄渐已长成,应请立为太子,并移别官了。”
光宗听了,忙说道:“由校的起居饮食,还要靠别人看护,别官如何能去呢?各位卿家暂且回去,等一两天以后,朕再召见大家。”
这李选侍请求册封皇后的事儿,也只得暂时搁下了。
且说鸿胪寺丞李可灼,他说有一个仙方可以治光宗皇帝的疾病。这李可灼居然上书奏陈。光宗为了慎重起见,宣召众文武大臣进宫,就向大臣们问道:“鸿肿寺官说有仙方,可以医治朕的疾病,众卿家以为何如?”
方从哲赶忙叩头说道:“那李可灼的奏请,恐怕有些虚妄,不能完全相信,请陛下还要以龙体为重。”
光宗皇帝哪里肯听,痰喘吁吁地说:“且,且去叫他,他进来!”
左右内侍即去召请,不一会儿,李可灼已到,渴见礼毕,便上前为光宗诊脉,然后说道:“陛下宵肝夜食,辛劳成疾,体亏血弱,百病延生。让小臣为陛下配一料药,服下便能百病消除,包好,包好!”
大臣们听李可灼谈得头头是道,心里都觉得踏实得多了,光宗心里也很高兴,便让他出去和药,随即说道:“你需要什么药,不管有多贵重,尽管用;若要银钱,就立即提……提出来!”
光宗说完,命令内侍道:“快去找总管领白银五百两来!”
不久,雪白的银子五百两,送来了。光宗指着银子对李可灼说道:“你先拿……拿着用,需要时,再……再来领,可不要见……见外。”
李可灼见了那一堆雪白的银子,眼睛瞪得老大的,急忙磕头说:“感谢皇上恩赐,小臣一定尽心尽力,配好药,让皇上服下,包好!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