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错愕一瞬,随即蹙起眉,狗胆包天的非选这种阖家团圆的好时候来触霉头,哭丧似的。
琉璃和墨漪豁出去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您派奴婢等人前去接三皇女回宫,可是在途中却有人蓄意加害皇女!”
女帝正想唤人来将她们发落下去,听得这么一句,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扫一眼地上两个丫头,这是她手底下可信任的女官打小调教出来的,断不敢有背主之心,见她们额头上都磕青了,她不怒自威地一甩广袖。
身上华丽的龙袍荡起,她已经端坐在殿内上座,龙袍上金丝绣成的腾云之龙栩栩如生,冠冕上的南珠轻轻摇晃,的确有那么几分女帝风姿。
“怎么回事?何人敢加害三皇女?你们两人且从头说来。”
于是,琉璃将事情从头到尾陈述了一遍,包括荼罗夜里不见了,都没人知晓,可能都被下了药睡太死了,还有第二天在破庙里发生的冲突,她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个清楚明白。
细节的地方就是墨漪在补充。
末尾,两人齐齐又磕头。“奴婢句句属实,若有半句隐瞒或者虚言,任凭陛下处置。”
别说女帝,就连年纪最小的四皇女都听了个明白,她眼睛先是瞪得圆圆的,后又蹙着小眉头,偷偷瞧了一眼三姐姐,又觉得她被人这样暗害有些可怜,想着之前自己那样对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太女则盯着琉璃和墨漪凝视半晌,有些缓不过神来,良久视线才落到荼罗身上,上辈子可没这一出,三妹妹的确在路上受了委屈,但是并没有闹开。
可这次闹开了,且动静还不小,她不相信会无风起浪,事出必有因,再联想到三妹妹性子突然的变化,她心里的猜测几乎被证实了。
女帝一掌拍在扶手上,冠冕上乱晃的南珠彰显着她的怒气。“我儿,可有此事?”她向荼罗确认道。
荼罗点头。
“混账,把那芳姑姑给我押进来。”这下女帝是动了真怒。
芳姑姑其实一直在外头尖着耳朵听动静,她牢记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可临到关键时刻还是有些双腿发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得女帝震怒,有人出来传唤她,赶忙屁滚尿流地小碎步进去。
一进去就实打实的跪在地上,哀嚎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你还敢求饶,临行前孤是如何吩咐你的?孤将重任交到你手上,你竟敢暗中做出欺主之事,竟敢欺君罔上,你好大的胆!”
“来人,给我掌掴五十。”
一听要被打嘴巴子,芳姑姑吓得面如土色,磕头的声响大得像是在叩拜祖宗。“陛下请开恩啊,奴婢……奴婢也是被人胁迫,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啊。”
然而,盛怒之下的女帝哪有闲心思听你诉什么苦衷,先让人打了再审,竟然欺负到她的女儿头上,不教她吃些皮肉之苦,她怎知什么叫做天威难犯?!
啪啪啪——啪啪啪——
真·打脸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琉璃和墨漪心里都出了一口恶气,这老虔婆仗着自己资历老些没少挤兑她们,素日里就横行霸道,早看不惯她了,幸好主子立得起来,不然这口气只怕也只得自己咽下去。
待掌掴结束,芳姑姑已经鼻青脸肿变成猪头,说话的时候扯动嘴角火辣辣地痛,可陛下问她受何人指使,何人胁迫,她又不得不回答。
肿着香肠嘴,她忍着痛,说道:“是……是太女!”
“哈?不可能!”四皇女倒吸一口凉气,惊呼一声,她长姐才不会做出这种事情,长姐虽然待她有些严厉,可是才不会害自家姐妹呢,她不愿意送三姐姐礼物,还是长姐劝了,说多一个姐姐不好么,这样多一个人疼她。
这样的长姐,怎么可能害人!
“你欺主的老东西,还敢在这里胡乱攀咬!看我不打你!”四皇女小手往腰间一掏,发现平时使用的小马鞭,今儿个没拴在身上。
“小婷儿莫胡闹。”太女轻斥了一声。
“长姐……我”四皇女委屈巴巴地嘟囔一声,太女冲她摇摇头,烟行媚视的眸子里是一抹了然,果然,这件事还是扯到自己身上了,就算重活一世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
“就是,四妹妹别闹,此事牵系上太女,可大可小,你可别在这种时候添乱,三妹妹才回来呢,总归不会是三妹妹栽赃诬陷长姐,咱们先看看情况。”二皇女表面上阻止四皇女,实则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是吧,长姐?”
太女易伯乐睇她一眼,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