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翠香说报警就真报了警,又跑去叫来村里卫生室的医生。
等他骂骂咧咧回来,荼罗已经回了屋子里,一边撸猫一边懒懒地磕着小说。
没人和史翠香对线,她自己在院子里唱起独角戏。
冲着屋子不客气地嚷嚷:“等着吧,警察马上就来了,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还有,我这就给你们老甘家打电话,让你父母过来赔钱。”
“把我儿子和老头子打成这样,没个十万八万的这件事好不了。”
话里话外就是想着钱。
他们的算盘也拨得响亮,反正娃是生不出来了,这傻媳妇儿留着也没什么用,白搭大米饭不说,还有那一笔彩礼费,想想就肉痛后悔。
彩礼又没退回来,所以,想尽办法要从别的地方把钱找补回来填上这个窟窿。
她眼珠转了转,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掏出老年手机给荼罗的娘家那边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她陡然拔高音量,不耐烦地冲着手机吼道:“姓甘的,你们赶紧过来一趟!”
那边甘父沉吟半晌,才小心地问道:“咋啦?是我家闺女发生什么事啦?”
陈母史翠香冷哼一声。“你先过来,来就知道了。”
“要是迟了,等你女儿被派出所抓走,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了这话,甘父吓得不轻,邹巴巴的脸哭丧得跟什么似的,再想追问几句,那边亲家母已经率先挂了电话,他琢磨了一会儿也琢磨不出什么事情,想打电话问一下闺女,又想起没给闺女买手机。
最后只得一拍大腿,嘱咐自家傻婆娘在家不许乱走,然后赶紧骑着三轮电动车往隔壁村赶。
甘家也穷,甘父年轻的时候也没啥能力赚不到什么钱,老大不小也没娶亲,后来还是在外出打工回来的车站里捡到一个呆呆傻傻的女人回来。
那女人挺依赖他,给她一口吃的,她就再也没走了。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也傻了点,但他心里也疼爱的,从小喜欢给她买零食吃,不过他一直不主张把女儿收拾太漂亮,怕被人惦记。
农用三轮车就是家里的大件儿了。
彩礼他收了十来万,陪嫁给女儿的也有一辆农用三轮儿,至于其他的钱,他都是存着呢,没乱花。
留着以防以后有个什么万一,上回陈家来人讨要彩礼,他就捂着没给。
这下子不知道那边又闹什么幺蛾子,心里狐疑又担忧,总害怕闺女在陈家吃亏。
陈家,没多久卫生室的村医生背着医药箱上门看诊。
面对外人的时候,史翠香又是另一幅嘴脸,不仅热情地接待了医生上门,还给端了茶水,殷勤地拜托医生给她家男人和儿子看看伤。
一定要看好,花多少钱都愿意。
如果不行,那就送县医院去。
安置两名伤员的房间就在隔壁,声音飘到荼罗耳朵里,她讥诮地勾勾唇,磕小说的动作顿了顿,撩开这具身体的衣袖,臂膀、手腕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
他们反正打了就打了,也从不曾为她请什么医生来看看,就连原主伤太重,弥留之际喊着好冷,他们也只是大发慈悲地喂了她一点儿稀饭而已。
这哪里是一家人?
对待一只猫一只狗都没这么凉薄歹毒。
那边陈老头的伤口不好处理,药水敷上去痛得他嗷嗷叫唤,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荼罗拉下袖口,继续面无表情地磕剧情。
现在看的是一本悬疑推理文,里面有个女婿约了岳父岳母去爬山,后来的剧情可带劲了。
她看得津津有味。
心想着,要不,改天也找机会约他们一家子爬山好了。
“你又伤哪儿了?”村医生给陈老头处理完伤口,端着职业口吻询问道。
陈建南气哼哼的,想说我怎么知道伤哪儿了,你才是医生,但他终究没敢这么怼。“就是感觉哪儿哪儿都疼。”
“衣服脱了,我看看。”
村医生奇怪地看着他,这脱了衣服检查,没看到什么淤伤呐。“你真的被人打了?”
陈建南还没回答,在一旁看自己成年儿子裸半身的史翠香先急了。“可不是,我儿子就是被甘荼罗那死丫头给打的,下手可狠了!”
“我儿子要是有什么事情,我非扒了她的皮……”见村医生不悦地蹙了蹙眉,她意识到说太多了,忙闭上嘴。
村医生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