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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澄瞟了一眼,不自觉被这团毛球球吸引,冷着脸问:“那是个啥。”
“食梦貘幼崽,可爱吧?”
南澄:“一定很好吃。”
我:……
南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肚皮,没想到小家伙并不怕痒,反倒放下花生,后肢立了起来,用小前爪一把抓住南澄的食指指头,歪着脑袋看着他,“唧”。
“嗬哟哟,没想到这小东西还很好玩嘛,给它取了名字没?”南澄知道我凡是个物件都要起名字的癖好,一下来了兴致。
“早想好了,就叫……”
我喝了一口桌上的冰镇梅子汤,酸脱了牙,托着软塌塌的腮帮子道:“就叫北澄。”
“个啥?”
“北澄啊。你不喜欢吗?”
……
我和南澄打了一架,我坚持要用“北澄”,而南澄说要叫“嘟嘟”,最后我们决定折中,各取一半,小家伙就叫“北嘟”。南澄北嘟南澄北嘟,我觉得这名字听起来比先前那个还像哥俩好。
闹腾了许久,不知不觉已经月上中天,吃过晚饭,我抱着北嘟在窗口看月亮。今晚的月亮毛绒绒黄澄澄的,十五已过,虽然月还是圆的,可是已经抵挡不住残缺之势,像一颗鸡子被含在了嘴里,一想到马上就要被压扁了去,总觉得让人有点怅惘。
北嘟在怀里轻轻“嗷呜——”了一声,往我袖口钻了钻,小爪子揉揉眼,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趴下,心满意足地睡去。
我坐下来,将头搁在冰凉的窗沿上,想着姝凝的梦。想她是不是醒了,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昨夜噩梦中的痛苦。
诚然这只是一个梦,而且醒来之后我仍旧记不清梦中之人,只依稀记得一蓝一白两抹影子,蓝的是姝凝,白的是鹤璧。
至于鹤璧和蓝大夫是不是同一人,我心里已有九成把握,只是还有些疑窦要等小西贝回来之后解开。
我曾问小西贝我为什么会忘了梦里人的长相,不会是你也给我用了食梦貘吧?他说这个真不是,这应该属于智商范畴的问题。
我白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却没忍住笑了。这样的互相斗嘴的模样让我觉得他不陌生、特真实,只有在最亲最熟的人面前我才能做到如此,譬如师傅、譬如南澄。现在的我能感觉到他的的确确在我身边,而不是我十四岁那年的,黄粱一梦。
窗外的夜幕像一块无边的黑绸,上面坠着的星子是璀璨夺目的宝石。晚风吹动松柏,我听见松涛奏起一曲夜的华章。
我忘了昨夜梦中人的模样,可是那故事的情节,还有姝凝灵识里挥之不去的痛,都深深刻在我的心底,一点一滴、越刻越深。
带着些微的酸楚与难过,我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府衙高筑,青天碧瓦。踩着如意跺踏进门,院中有青松抚月,鸟栖柏枝。
我竟然……又回到了姝凝的那个梦里!
我想着北嘟今晚吃了太多花生,睡前还一直不停地咂嘴反刍,它不会……将姝凝梦的后半段也反刍出来了吧?
抬眼望去,四周暮色霭霭,前方一抹清癯的背影。那背影有些仓惶,双足虚软如同无骨,踉跄几步后停在院旁的柏树下,似乎想用手去撑住树干,可是那蓝袖裳仅毫无生气地抬了一抬,整个人就在下一秒跌在了地上。
“姝凝!”
我惊叫。跑过去想要扶住她,可是我的手穿过她的身体,捞住的每一下都是空气。
“姝凝!姝凝!”我叫着,可是她听不到。
良久,她睁开微弱的眼,努力抬了抬头。她颤抖着支撑起自己瘦弱不堪的身体,决然地向府门外走去。
我看到她身后的青石板路上,拖了一串长长的印记。那是……?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蹲下身,抚上那淌温热的东西,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清楚了。
血。
姝凝的血。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我出来后,那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姝凝不是已经答应嫁给鹤璧了吗?我蹒跚着跑到府衙正殿,殿内空无一人,一把软剑扔在地上,剑柄正中镶嵌着一块上好的蓝田宝玉。
玉斩,鹤璧的贴身宝剑。
我拽着衣襟的手微微颤抖,我跑出殿堂府衙,在空冷的大街上,跟随者孤零零的姝凝。
她一次又一次无力地跌倒,却一次又一次支撑着爬起,我哭着,想要扶起她,一遍一遍说:姝凝,别走了,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可是她听不到,我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