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解药性,陛下刚服了药,还是将就着喝些白水。”
我看到画面中的冼昭敛了那抹浪荡之色,会心一笑,仰头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同时我身旁凑过来一个秃头:“这人笑成这样,到底饮的是杯寡水,还是盅蜜啊?”
我一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南澄,磨了磨拳头:“怎么,嫌头上毛太旺盛?”
南澄捂了头,满脸恐惧地看着我:“别别!我就回来传个话,那个…你那位贾公子回来了,正在和你爹议事,你你爹叫你早点收拾好,晚饭时把仓央宫给的紫金短笛也带上…”,说完一溜烟跑了。
我嗳了一声,来不及多问,这家伙就已经跑没了影了。
好好地带紫金短笛作甚?
没多想,再朝梦玉石看去,马车已经停在麒麟雕花的牌坊前。
阖府上下前来相迎,宁王府老总管宁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见大晁天子突然造访,紧张得不轻,忙跪下回禀:
“老奴恭迎圣驾,恭迎圣驾!宁王殿下正在衢州一带验收丝织品,不料陛下来访,有失远迎,是老奴之错,老奴这就派人去请宁王殿下!”
冼昭道:“不必了,寡人此次下江南微服私访,不过在宁府停留七八日,不必惊动太多人。”
宁府总管毕恭毕敬地应诺退下,遂安排昭王与莼桑在府内贵厢——养心阁住下。
这些年来,宁王偏安一隅,却因时时照顾百姓,深得民心。相比之下,昭王的声色犬马与昏庸无道,无疑被衬托得更甚。
在姑苏的头两日,恰逢宁府每月按例的开仓放粮,救济贫民。
宁府前设了粥棚。宁府所有家仆们加上昭王的人手,都在施粥。昭王便衣便服,在一旁的亭棚歇息。
一个八九岁的瘦弱小女童端了个破碗,在粥棚张望,几度欲上前,却奈何身量太小,被排队的人群挤了出来。
她便索性靠在粥棚对面的一个小草垛上,安安静静地等。看样子许是有些日子没进食了,脸蛋有些苍白,等着等着便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去。
大家都热闹地挤搡在宁府前,没看到此时一只恶犬正慢慢靠近睡着的女童,四下无人,眼见便要扑上去撕咬!
下一瞬,冼昭的身体已经整个拥覆在了女童身上!将女童与恶犬隔开。
恶犬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着冼昭的手臂咬去,伴着小女孩的一声惊呼,眼看着这大口就要咬上冼昭!
哎咦~我本能地闭紧了眼,生怕下一刻就要看到疯狗将那手臂咬得血肉横飞。
接着耳畔嗖地一声,有什么冰冷得东西擦着我的耳朵而过,掀起一点眼皮看去,却见那狗大口停在离臂膀一指悬处,大狗闷声倒地,口中插着一只流镖。
在粥棚前忙碌的仆从们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对面狼狈的女童和昭王,以及,一条张着大嘴,四肢朝天的大狗。
老总管吓得老脸苍白,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扶起冼昭:“哎呀,陛…爷,您没事吧?”,又狠劲儿掴着自己巴掌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可吓煞老奴了!”
说话间看到昭王的手背因护着姑娘在地上擦出几条鲜红的血印子,脸色顿时煞白:“呀!爷!您的手!”
冼昭爬起来,拍拍衣襟上的灰尘道:“一点小伤,不妨事。”
奴仆忙从府里拿出药膏,一阵忙碌后,分了一小批盯着冼昭休息的亭棚,生怕再出什么异动。
老总管提溜了刚刚被救的小女童,在一旁训话:“你这是来领粥的还是来打盹儿的?这万一被牲畜伤到了,可有你哭的了…”
小姑娘吓得不轻,端着碗,泪水含着眼里,唯唯诺诺点头应是。
老管家却不依不饶:“今天得亏爷救了你,真是你家祖上烧了高香了!爷千金之躯,这万一有个好歹,你这草芥之命十条也…”
“宁福!”冼昭应声打断。
老总管身子一抖,“哎”了一声赶忙上前。
“姑娘还小,你这么凶做甚?去!给小姑娘呈碗粥。”
冼昭收了笑脸,凌冽起来的神色仿佛和平时完全不同。
天下百姓哪个不知道昭王爱玩爱闹,风流轻佻。可是凶起来,也真是要人命的。
宁福暗骂了自己一句“多嘴,主子面前逞威风!”便赶紧收嘴,立刻盛粥。
待女童小心翼翼地端着满满的白粥,满心欢喜地坐在草垛上慢慢喝起来,聂莼桑给冼昭的伤处撒上一点药粉,冼昭轻嘶了一声。
聂莼桑瞟了她一眼,问:“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