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却扬起下巴,尖声又强撑底气道:“看看什么!我喝得暖点,才好出去!还有这个汤,一点也不好喝!哼!”
说罢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咚咚跑回床前,将小靴子一蹬一拽、踏了进去,见四周没有御寒衣物,便将那床鹅衾一裹,转身冲出门外,冲进风雪里,随风大声嚷道:“这个破被子先借我一下,等我回雎鸠了,十倍还你们!!”
百里清眸想要去追,被晏安歌一把捞住。
百里清眸急道:“这么冷的天,她又没穿衣服,仔细冻僵了!”
晏安歌走到门边,掩上双扉,将怒吼的风雪与暗夜锁在门外:“别担心,不消半盏茶功夫,她保管回来!”
言罢他将百里清眸摆好在太师椅上,微微责备道:“倒是你,本身就怕冷,我可舍不得你出去寻她!”
百里清眸叹了口气:“你怎么知她会自己回来?”
晏安歌喝了口茶,挑眉道:“你只管看,且看我说得对不对!”
未几,他喝着茶,将二指放在小几上轻敲了两下,心中默念:“三、二、一!”
果然,梨花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强烈的冷风伴着霜雪飞入堂内。
“恭!恭”鹿水菱倒吸了一口凉气,首先说出的两字却不是“凉”或“冷”,她牙关上下作响,急切道:“恭,恭桶!在哪!?”
晏安歌面无表情地指向内堂,鹿水菱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百里清眸起身将门重新合上,好气又好笑地回头望向晏安歌,那厢晏少正啜着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百里清眸抄手靠在门侧,挑声道:“说吧,你对她做了什么?”
晏安歌好不容易止住笑,单手指了指那空了的盅子,咳嗽两声:“喏,巴——豆!”
百里清眸摇摇头:“你又胡闹了!小鹿的伤势还没好全,你这样闹她!”
晏安歌笑摆手:“无妨,无妨!她心火太旺,不易于恢复!现下正好泄了火气,是大有裨益的。”
这厢正笑着,那厢鹿水菱捂着个肚子哎哟哎哟走了出来,三步未完,又立刻骂骂咧咧折身而返。
堂内笑声骂声一片,寒冷的室内突然就像燃起了小小的火,清冷的偏院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我难以形容现在的感觉,我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仿佛身在其中,却又无时无刻不置身其外。
直到有人三叩其门,迎着风雪进来的是一个小厮,通禀送来了摩诃山南无道长的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