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代会时,在何种程度上会牵涉到毛主席?”
邓小平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坚定地说:“我们要对毛主席一生的功过作客观的评价。我们将肯定毛主席的功绩是第一位的,他的错误是第二位的。我们要事实事求是地讲毛主席后期的错误。我们还要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思想是毛主席一生中正确的部分。毛泽东思想不仅过去引导我们取得革命的胜利,现在和将来还应该是中国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邓小平一边说,还一边打着手势,最后还特别强调说,“我们不会像赫鲁晓夫对待斯大林那样对待毛主席。”
对赫鲁晓夫全盘否定斯大林的事情,邓小平是了如指掌的。当年赫鲁晓夫选择一个晚上发表全盘否定斯大林秘密报告时,他就在莫斯科。后来,在中苏论战中,毛泽东亲自点名让邓小平“挂帅”出征,多次出征莫斯科与赫鲁晓夫进行了舌战。对此,邓小平可以说是记忆犹新,也从中吸取了历史的经验和教训。邓小平决不会让莫斯科的历史悲剧在北京重演!
法拉奇又问道:“这是否意味着在审判‘四人帮’和开下一届党代会时,毛主席的名字不可避免地会提到?”
邓小平肯定地回答说:“是会提到的。不光在党代会,在其他场合也要提到。但是审判‘四人帮’不会影响毛主席。当然用‘四人帮’,毛主席是有责任的。但‘四人帮’自己犯的罪行,怎么判他们都够了。”
邓小平在毛泽东与林彪、“四人帮”的关系问题上的回答一说完,法拉奇就将话锋一转,突然问及毛泽东和邓小平之间的关系。
她注视着邓小平说:“据说,毛主席经常抱怨你不太听他的话,不喜欢你,这是否是真的?”
邓小平微微一笑。他知道这些“小道消息”都是在“文化大革命”中,用大字报的形式公布于众的,那时这就是他的“罪状”。
对此,邓小平回答得非常坦率:“毛主席说我不听他的话是有过的。但也不是只指我一个人,对其他领导人也有这样的情况。这也反映毛主席后期有些不健康的思想,就是说,有家长制这些封建主义性质的东西。他不容易听进不同的意见。毛主席批评的事不能说都是不对的。但有不少正确的意见,不仅是我的,其他同志的也在内,他不大听得进了,民主集中制被破坏了,集体领导被破坏了。否则,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爆发‘文化大革命’。”
接着,法拉奇又问邓小平:“你谈到还有其他人对毛泽东思想做出过贡献,这些人是谁?”
邓小平说:“老一辈的革命家,比如周恩来总理、刘少奇同志、朱德同志等等,还有其他许多人都做了贡献。很多老干部都有创造,有见解。”这时,邓小平还深情地回顾了他敬重的周恩来总理,他说,“周总理是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工作的人。我们认识很早,在法国勤工俭学时就住在一起。对我来说他始终是一个兄长。‘文化大革命’时,我们这些人都下去了,幸好保住了他。在‘文化大革命’中,他所处的地位十分困难,也说了好多违心的话,做了好多违心的事。但人民原谅他。因为他不做这些事,不说这些话,他自己也保不住,也不能在其中起中和作用,起减少损失的作用。他保住了相当一批人。”
“你为什么不提自己的名字?”
“我算不了什么。当然我总是做了点事情的,革命者还能不做事?”
邓小平的一句反问,让法拉奇折服了。但她没有就此罢休,马上又问到:“毛主席逝世以后才能逮捕‘四人帮’,……是谁提出把‘四人帮’抓起来的?”
邓小平肯定地说:“这是集体的力量。……要干这件事,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
接着邓小平还谈到了粉碎“四人帮”后建毛主席纪念堂的事情。邓小平说:“应该说,那是违反毛主席自己的意愿的。五十年代,毛主席建议所有的人身后都火化,只留骨灰,不留遗体,并且不建坟墓。毛主席是第一个签名的。我们都签了名。现在签名册还在。粉碎‘四人帮’后做的这些事,都是从为了求得比较稳定这么一个思想考虑的。”
法拉奇并没有就此打住,一个更加尖锐的话题紧跟着上来了:“那么毛主席纪念堂不久是否将要拆掉?”
法拉奇的这个问题,也是很多西方观察家分析后预言和猜测的一个问题。就是在中国国内也有不少人有这样的疑虑。
邓小平明确地告诉法拉奇:“我不赞成把它拆掉。已经有了的把它改变,就不见得妥当。建是不妥当的,如果改变,人们就要议论纷纷。现在世界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