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涵江一窒。
司大地?
司大地是谁?
就在这时,院子角落里栓着的土狗突然疯狂咆哮起来,拖着铁链子就往顾涵江这边跑。
谢苗被它吓了一跳,“大黄你叫啥呢?”
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不过谢家因为谢卫民是大队书记,家里经常来人,养的狗很少叫这么凶。
谢苗还以为是来了贼,结果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顾涵江。
少年一身湿透,几丝碎发还黏在额前,整个人却并不显得太过狼狈。
大概是听到了那句大黄,他眼瞳漆黑,一动不动注视着不停扑腾的土狗。
谢苗总觉得他那眼神,像是想把大黄洗吧洗吧,做成狗肉火锅,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家狗子。
不过她也没说错,顾涵江是真的狗,还不如她家大黄呢。
见到顾涵江,谢卫民眼里流露出些嫌弃,“原来是小顾啊,你来我们家有啥事儿吗?”
谢建华三兄弟则只探头瞅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继续盯着谢苗的伤口。
见谢家人这冷淡的反应,顾涵江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当初经常往他姑奶奶家跑的谢苗。
他抿抿唇,“谢叔叔,我来看谢苗。”
“我们家苗苗受伤了,你要是有事找她,改天吧。”
谢卫民赶客的意味十分明显,还伸手拍拍女儿,让她先回屋歇着去。
眼见谢苗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顾涵江抿抿唇,也没有强求,“叔叔,谢苗的伤不要紧吧?”
“挺要要紧的,最少得静养个十天半个月。”
顾涵江一窒,“对不起,她会受伤都是因为我,我会负责的。”
“因为你?”
谢卫民脸上的笑容一凝,突然不想说话了。
下午的时候,顾涵江又来了谢家一趟,给谢苗送药膏。
可惜这次连人都没见着,谢家几个小的在院门外就把他拦了下来,东西也没要。
顾涵江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垂下眼帘,转身回去了。
晚上,他和往常一样抠核桃仁抠到光线彻底暗下来,才收拾东西回房间。
他将锥子放进抽屉里,正准备去打水洗漱,突然看到写字桌上那个用烟盒糊成的笔筒。
笔筒不是很漂亮,但可以看得出,做它的人十分用心。
顾涵江回想了下谢苗当时把这个送给他时的表情,却除了一张被粉遮得看不出真容的脸,什么都记不起来。
倒是今天她瞪他的样子,她手上的伤还有强忍疼痛时水润润的小眼神,不经意间就会从他脑海中闪过,前所未有的鲜活生动。
顾涵江从笔筒上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