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孟素兮躬身道:“臣妾谢过陛下。”
也许是声音太过熟悉,靖安长公主应声回了眸。
这一看,目光滞住。
说话的人,居然是温氏的外甥女,孟素兮。
前些日子还在同自己的儿子说亲的女郎,转眼就变成了后宫里的女人。想想,倒是令人感慨。
长公主这颇有深意的目光,不禁让众人想起了之前宫里传出来的谣言。
眼下太后未醒,谁也不敢面露笑意,只是这心里头,难免会讥笑两声。
是夜,许皇后回了安华殿。
內侍道:“娘娘,魏王殿下过来了。”
许皇后点了点头,对许意清道:“今日你也不能出宫了,就先休息吧,姑母还有些话要同你表哥说。”
“清儿知道了。”许意清乖顺道。
许皇后跨进门,六皇子起身,挑眉道:“儿子听闻,表妹今日立了一功?”
许皇后坐下,喝了口水,一边揉腿一边道:“今儿多亏有小七在,不然太后那身子,真是不好说。”
“柳昭仪的猫儿怎么会忽然发狂?”
许皇后想了想孟素兮,不禁嗤笑道:“谁知道呢?这皇宫里呀,天灾人祸,向来难测。”
“朱懋被抄家,东宫那头将自己的人塞进了刑部,父皇不仅没反对,还准了。”六皇子攥了攥拳道:“谁能想到,那位神医,竟这样厉害。”
“听母后的,你就由着东宫折腾吧。”许皇后替六皇子摆弄了下袖口,“阻你路之人,不是老三,亦不是太子。”
六皇子道:“母后万不可轻敌!这才几日的功夫,太子便在朝中多了不少拥护者,母后!那是刑部啊,儿子这是丢了只眼睛!”
“然后呢?”许皇后一笑,“斗完了老三,你又要斗太子了?那太子若是倒了呢?下一个又是谁?”
六皇子一僵,“父皇膝下皇子虽多,但成年的,除了太子,也就剩下老七了,可老七的生母不过是罪臣之女,难道连这儿臣也要放眼里不成?”
“烨儿。”许皇后神情严肃,“母后一直想不通,像你父皇这样胸有大谋的明君,为何会在立了太子之后,又给了每一个儿子希望,如此动摇国本,大晋的朝堂根本不得安生,看了这么多年,母后终于明白过来了。”
“母后想说什么?”
“众人都以为陛下不喜太子,喜欢你,其实不然。”许皇后双手交叠于膝上,勾着唇角道:“你父皇啊,他就没想过放权,你再怎么争,再怎么斗,都是无用,你不过是他手中制衡别人的一枚棋子,就像你母后我,在后宫一样。”
许皇后说的,六皇子怎会半点不懂?
“那母后的意思是,不争了?拱手让给太子?”
许皇后看了一眼楹窗,话锋一转,缓缓道:“既然你父皇这么想长生不老,那我们,该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六皇子兀自摇头笑道:“母后难道也信长生不老一说?”
“我信不信不重要,有人能让你父皇信,这才最重要。”
六皇子神色一凛,严肃道:“母后的意思是”
“过些日子,葛天师就要进京了,你多派些人手,将他的长生不老之术在全长安散播开,眼下太后险些崩逝,时机刚好,陛下为了‘尽孝道’自然会找上他。”
“烨儿,欲成大事,万不可犹豫。”
六皇子点头,“儿子明白。”
“还有一事。”许皇后又道:“今儿陆家三郎进宫了,我瞧他与小七正是般配,便问了小七的意思。”
“表妹如何说?”六皇子道。
许皇后弯了弯眼睛,柔声道:“她自然是愿意。”
六皇子也跟着一笑,“若是能将镇国公府拉拢过来,别说一个刑部,儿子再丢只眼睛也成,不过陆宴的婚事,有长公主在,陛下能允许母后插手吗?”
许皇后意味深长道:“有些事,现在看着好似天方夜谭,等葛天师进京了,怎么回事还未可知。”
皇宫内院风起云涌,澄苑这边倒是岁月静好。
大清早,棠月和墨月抱着两摞布匹,走了进来。
云縠、蜀锦、缂丝,沈甄一看便知,这些都是顶顶好的料子。
“姑娘,这都是世子爷派人送过来的。”棠月放下后,拿出了皮尺,走到沈甄身边,“奴婢给姑娘量个身子。”
“衣裳这柜子里都有,就不必重新做了。”沈甄顿了顿,真心实意道,